唐納正要說下去,只聽得烏娜突然輕咦一聲,然後他和韋斯利也注意到了車外突然響起的破空聲。
緊接著,啪的一聲,車廂側面的玻璃應聲破碎,一塊雞蛋大小的石塊被窗簾擋下,滑落到一半時,被唐納伸手抓住。
“小兔崽子!不想活了!”車伕科爾的喝罵聲從車外傳來。
韋斯利拉開窗簾,瞥了一眼窗外便推門而出,動作敏捷的程度和他的體型有些不相稱,顯然是那兩年在格爾納達手裡特訓蔚藍鬥氣時練下的底子。
馬車緩緩停下,蕾拉剛要起身,被唐納伸手拉住。
“沒事。要是仇人上門,就不會先扔塊石頭示警了。”唐納道。
蕾拉輕嗯了一聲,探頭朝車外看去。“好像是個孩子。”她嘟囔道。
果然,有個稚嫩的爭辯聲傳來。
“不是我乾的!你抓我幹什麼……我說了不是我乾的!”
“伯爵大人,就是這小子,我親眼看見的。”這是車伕科爾的聲音。
“小英雄,敢做怎麼就不敢認呢?”韋斯利聽上去一點都沒有生氣,“告訴我,你是誰家孩子?說不定我認識你家大人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孩子夾在腋下,往破碎的玻璃窗這邊走來。
那孩子只有十來歲,穿著十份講究,臉上是貴族式的不耐煩神情,雙腳踢打,嘴裡大聲爭辯:“放開我!聽見沒有!我讓你放開我!我說了不是我砸的,難道你聽不懂嗎?你是個聾子嗎?”
這時,街道兩旁已經圍著不少閒人,大概是有人認得韋斯利或者車伕科爾,所以,那些人都是遠遠地看著,沒有人上來湊熱鬧。
韋斯利來到馬車旁,放下這孩子,一手指著碎開的玻璃,一手仍拉著這孩子的衣領,笑道:“看,這麼大一塊寶石被你打碎了,你得賠多少錢才夠?”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只不過是一塊玻璃而已,最多賠你一個金幣!”那孩子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枚金幣,拋在了地上。
“這麼說,你承認是你乾的咯?”韋斯利笑道。
“不是!”
“那你幹嘛賠錢?”
“我……”那孩子一時語塞。
唐納看著韋斯利興致勃勃地和這孩子理論,有些哭笑不得,隔著窗勸道:“算了吧,趕路要緊,說不定米諾他們已經到了。”
韋斯利聳了聳肩,鬆手放開那孩子,然後一邊看著他罵罵咧咧地跑遠,一邊搖頭道:“都是像你這樣包庇縱容,才把這些小傢伙給慣壞的。”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責任心了?”唐納笑道。
蕾拉捂嘴輕笑,結合剛才韋斯利的窘迫,她不難理解為什麼少爺會這麼問。
只見韋斯利白了唐納一眼,登車閉門,招呼車伕繼續趕路。
馬車沿著波爾河畔緩緩而行,車窗一側是碧藍的波爾河水,另一側能遠遠看見費蒙皇宮。
歷時三年多才完成區域性建設的新皇宮,比起它原來的樣子要簡潔得多,也更加符合唐納的審美——在皇宮重建的過程中,露西亞或多或少地聽取了唐納的意見。
雖然時間已是冬天,但是臨近新年,路上行人和馬車都絡繹不絕,這架與眾不同的馬車吸引了不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