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人之道,在於恩威並用。谷小萌深諳此道,雖然親自抄了所有修士的家,並將人拘到了瓦藍城,但又是給他們蓋房子,又是給他們佈置陣法,一時讓人又愛又恨,又敬又畏。
最讓人搞不懂的是,道君將所有繳獲都用在了“元氣塔”和別墅的建造上,就算有私吞,也不會太多。如此勞師動眾,似乎只是為了徹底消除“瓦藍家”的影響,所以將所有人全部打回了起跑線。
谷小萌忙於內政建設時,谷陽元神出竅,再次來到了地下深處。
神秘祭壇仍在,無數銀色符文中仍然釋放著濃郁的陰氣,祭壇頂上卻盤坐著一名女子。谷陽先是一愣,看清女子眼中茫然的紫色光芒後,才認出這就是“骷髏騎士”。短短三天時間,其吸收陰氣居然凝聚出了肉身。
說肉身或許不太確切,準確地說是人形。谷陽探出神識,嘗試和骷髏騎士溝通,隨後搖頭苦笑。
此女雖然有了人身,腦袋卻是一團漿糊,根本無法進行復雜的交流。
谷陽嘗試半晌無果後,再次將目光投注在祭壇上。
祭壇猶如一座小山,不似天罡世界之物,上面符文的含義也是晦澀難明,只知道其中的陰氣對“骷髏騎士”好處極大。
在谷陽看來,陰氣最大的作用就是吸收生機。如果能夠掌握,再重的傷勢,再大的消耗,也能迅速恢復。
“這祭壇的法則似乎不在我的輪迴道中,這怎麼可以……”
谷陽觀察半晌漸漸有了決斷,探出神識包裹住祭壇,開始感悟其中的規則。
這還是因為“骷髏騎士”吸收了其中的陰氣,否則也只有“天君”的氣運分身才能勉強接觸,其餘人是萬萬不能靠近的。
“祭壇釋放的陰冷晦澀氣息,是一種絲毫不弱於天罡元氣的能量,就算不是來自更高階的世界,也是來自同一級別的完整世界,絕對不容忽視……”
谷陽漸漸看出了點門道,無數靈感猶如泉湧,目光越來越亮。
陰氣中所含,乃異界規則。普通修士若想參悟,除非先將本界規則參悟圓滿。然而谷陽修煉的是自己的道,無論是本界還是異界,都在道之內。只是要參悟一種新的規則,要從頭開始而已。
看明白後,谷陽沒有猶豫,元神一晃,來到骷髏騎士背後坐下,也嘗試將一絲陰氣吸入元神之內。
陰氣彷彿一條毒蛇鑽入體內,神體頓時麻痺,生機迅速流逝,陰氣隨後逃出,轉而鑽進了身後骷髏騎士體內,讓它的身軀又凝實了一分。
“莫非只有亡靈才能吸納陰氣?或許我該以道種吸納。”
谷陽疑惑半晌後,一指點在眉心。道種飛出,吸入一絲陰氣,本來圓滿通透的道種,頓時變得虛幻渾濁無比,彷彿下一刻就要崩潰。
谷陽隨之一聲悶哼,臉色煞白無比,一身氣息頓時紊亂。只覺得自己的道破綻百出,在那一縷陰氣面前脆弱猶如紙糊。
道法被破,只這一下,便讓他重傷,傷勢比之前的道律反噬還要嚴重。然而他的目光卻亮了起來,一點眉心,喝道:
“輪迴!”
一聲令下,道種開始旋轉,黑白交替,呈現出萬千氣象,幻生幻滅,試圖將那一絲陰氣中的規則,納入自己的道中。
好在吸入的陰氣只有一絲,數小時後,終於被徹底煉化,道種恢復如初。谷陽目光明亮,再次吸入一絲陰氣,繼續感悟其中的規則。
修煉無歲月,轉眼一個月過去,谷陽不斷吸納陰氣,漸漸感悟到了一套“不死”的規則體系。若說天罡界一切有情都在生死輪迴之中,亡靈界的生靈便是不死的存在。
時間和壽元對於亡靈沒有意義,但也正因為如此,其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是可以直接利用的。對於地球人類,手砍下來就會腐爛。但是作為亡靈,砍下來的手還可以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生存下去。別說是手,頭砍下來了也是一樣。
漸漸地,道種吸納陰氣越來越順暢,最後完全不受阻礙。谷陽睜開眼來,目光一片明亮,隨即一聲嘆息:
“我畢竟是天罡界生靈,這裡的陰氣也只能讓我感悟其中規則,還不足以讓我改造身體。”
谷陽站起身走下祭壇,回頭只見“骷髏騎士”的身軀已經凝聚如實,白皙豐滿,讓人眼前一亮。
谷陽隨即一聲輕咳,揮手一道法印打出,將周圍陰氣凝聚成一套雪白衣裙覆蓋在她身上。配上冰冷的面孔,頓時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陰森感覺。
骷髏騎士眼皮也沒顫一下,只不斷用陰氣淬鍊著自己的身體。
谷陽看了看祭壇,又看了看上面,再次皺起眉頭:
“這祭壇放在我的地盤下面,不會出問題吧……”權衡半晌,還是沒有輕舉妄動。給骷髏騎士下達一道命令後,便元神一閃,迴歸本體。
窗外湖光瀲灩,鳥語花香,一派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