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陽取出最後的水果和蓮子米,兩人再次填飽肚子後,向市區走去。
雖然是熟悉的場景,仔細看去,細節卻有很大不同。
首先在路上跑的汽車並非完全相同,都多少有一些差別,顯然不是從一條流水線上下來的,而是煉器師以仙靈材直接煉製的。
汽車的燃料就更不是汽油了,而是無處不在的元氣。元氣由陣法吸收,又由陣法轉化為機械能支援汽車行動,可以說全部都是新能源的環保車。
透過車窗,另外一個細節則讓谷陽詫異不已。男人們竟然都穿著長衫,有的是寬袍大袖,有的是長衫馬褂,皆是衣冠楚楚,文質彬彬。
與之相反的則是女人們全部穿著靚麗的現代時裝,一個個袒肩開背、挺胸露腿,絲毫不受禮儀束縛。而開車的也大多是女司機,尤其是拉海鮮的大貨司機,全部由健壯的女士擔任。
一切看上去井井有條,給谷陽的感覺卻是那樣的不協調。等兩人沿著大道走進市區時,這種不協調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瀛城地處一條大河的入海口,漁業是整個城市的支柱產業。一輛輛保鮮車不斷將新鮮的海產品運出城市,路上車水馬龍,分明是現代都市的節奏。
路邊卻是清一色的木石古典建築,無不是精雕細刻,一片美輪美奐。至於大都市應有摩天大樓和玻璃外牆,則一概沒有。
路上的行人亦如之前所見,男子無不是衣冠楚楚,文質彬彬,有的拿著精美的摺扇,有的甚至拿著繡花手絹。女性則比銀河系人類還要開放,當街抽菸的比比皆是。而且風靡銀河人類數千年的高跟鞋,在這裡一雙都沒看見。
“難道瀛城男人以‘小鮮肉’和‘小白臉’為美?”
谷陽越看越是詫異,而他雖然是一身華服,走起路來卻是器宇軒昂,簡直鶴立雞群,頓時引來不少女子驚豔的目光。
“這是什麼表情……”
谷陽頭皮一麻,心中漸漸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彷彿自己在這裡是個另類,還是那種極受異性歡迎的另類。
谷小萌嘴角泛起一絲莫名的笑意,大有興致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墨子眼中同樣藍光大放,飛快分析著周圍的環境。
三人所在的林蔭大道明顯是瀛城的主幹道,一邊是波瀾壯闊的大海,一邊則是名目各異的汽修店和海鮮大排檔。天罡世界沒有黑夜,谷陽無法想象在白天吃排檔是什麼感覺。不過看眾人的表情,似乎是同樣的酣暢。
城市不大,也就十幾公里寬闊。兩小時後,三人從海邊走到了江邊,算是橫穿整個城市。谷陽雖然沒與人交集,但一路看過去,也對眼前的世界有了一些瞭解。
這裡的法定貨幣稱為“仙幣”,本質和“小天界”通用的“元珠”一樣,都是以元氣直接凝聚的。不過製造貨幣是修行者的特權,普通人根本沒那個能力,只能透過勞務或者產品換取。整個社會結構由此展開,可以說修煉者完全處於經濟上的優勢地位。
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稱為修煉者,普通人透過食物吸納元氣,也只能讓身體更加強壯而已。至少是能夠直接吐納元氣的人,才能稱為修煉者。谷陽橫穿大半個城區,也只看到寥寥幾人身負元氣而已。
街邊都是私宅,宅院內濃郁的元氣猶如雲霧翻滾,可就是一點都不溢位。瀛城周圍同樣有幾座元氣脈,但都是私家園林,顯然不容覬覦。
市內倒是有不少客棧和旅館,價格也不貴。但三人身上一個仙幣都沒有,更是沒有多餘元氣凝聚仙幣,也只能看看而已。
“不會要露宿街頭吧……”谷小萌苦笑。
“城市規劃得這麼好,應該有公園之類的地方吧……”谷陽同樣苦笑,再次認準一個有元氣的方向尋了過去。
城市邊緣的江邊有一片茂盛的草地,上面零星長著幾顆參天大樹,樹冠橫生百丈,茂密如雲。
樹下停著各種各樣的房車,有新的,有舊的,也有半新不舊的。車前或擺著桌椅,或晾著衣服,周圍到處都是空酒瓶和白色垃圾。看上去像一個房車營地,不過更像一個流浪漢聚集地。
“我們不會要住在這裡吧。”谷小萌無語。
“這裡風好水好,還有元氣,有什麼不好。”
谷陽一笑,吩咐道:“墨子,把這裡可以利用的廢品收集起來,我們先煉製一頂帳篷。”
“好的。”
墨子沒有任何矯情,開始撿垃圾。
地上的廢品流浪漢們看不上,在谷陽眼中卻全是有用的仙靈材。見墨子一個人動作太慢,也動起手來。或許是因為出身草根,或許因為現在就是草根,對於這種事情,沒有半點矯情。
一路看去,只見其她人或在喝酒,或在打牌,都是叼著菸捲滿嘴粗活的女漢子,一陣嘰嘰喳喳。
其它房車中也有男子,要麼是在梳洗晾曬,要麼是在埋頭苦讀。還有幾個穿著半新不舊長衫的青年湊在一起詩文唱和,談論著風花雪月,頗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情懷。對於在一旁撿酒瓶的谷陽,則是一臉同情和鄙視,頗有怒其不爭,哀其不幸之意。
“怎麼到處都是‘女漢子’和‘偽娘’……”
谷陽滿心疑惑,尤其是看見那群談詩論詞的窮酸男子,更是一身雞皮疙瘩。
谷陽將一大堆酒瓶和食品袋收集到一起後,整個公園都是一亮。一時無論是抽菸喝酒打牌的,還是談詩論詞洗衣服的,都將目光看向了谷陽那邊。
只見青年張口一股白色火焰噴出,燒在那一座丈許高的垃圾上,接著一道道複雜的手印打出……只見一堆垃圾猶如冰消雪融,隨後化作一頂兩丈高的灰色帳篷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