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繼續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寶庫突然一震,彷彿地殼斷裂,法壇前的地上隨即裂開一道百丈長的裂縫,滾滾星空靈氣洶湧而入,呼吸間將這片空間變成了一片星光的海洋。
星空靈氣狂暴無比,將裂縫越撕越大,無數裂隙同時向周圍蔓延,片刻間佈滿整座寶庫。下一刻,寶庫突然崩碎,外面赫然是無盡虛空。
無數碎石直接落入大宇宙中,其中的元氣迅速溢位,釋放出刺目的光芒,然後分解為各種屬性的靈氣。
就是那用仙靈材製作的十丈法壇,落入大宇宙後也是元氣流逝,釋放出強烈的光芒,彷彿超新星爆發。勢要滌盪黑暗,照亮整個宇宙……
虛空之中,谷陽抱著谷小萌眉頭一皺,一步走出,腳下空間波紋迴盪,帶著兩人跨越時空遠去。
下一刻,谷陽顯出身形,身影被一道刺目的光輝照亮,前方是一片璀璨的星雲,其中光熱噴薄,彷彿剛剛誕生了一顆恆星。但這片星雲並不大,其中的物質量根本不足以孕育一顆恆星。
“好漂亮啊……”谷小萌歎為觀止,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其誕生的原理和其存在的合理性。
小孩子的腦回路大人無法理解,雖然谷小萌沒有問,谷陽還是解釋道:“這就是那座藏寶庫,它崩潰了。”
“哦……”小蘿莉眼中透出一絲傷感,卻根本就沒考慮過其崩潰的原因,和其中的種種不可思議之處。
谷陽頭疼,忽然發現自己的早教之路堪憂。若是從前,讓這丫頭平安喜樂一世也就罷了。但現在,這丫頭獲得了“大天尊”的傳承,若是放之任之,很難保證其以後不會叛逆,畢竟這小丫頭的心智只有一歲,卻擁有了不弱於普通“天人”的實力。若是做起惡來,真是誰也管不住。
這一次谷陽看得清楚,“天罡界”物質落入大宇宙後,會立即被大宇宙規則分解最基本的氫元素,元氣也會衰變為最基本的靈氣。彷彿這大宇宙的規則,就是不允許“天罡界”的物質存在。
“這,這就是寂滅規則……”
一道靈光劃過腦海,谷陽精神大振。尋覓許久的寂滅規則,這一刻終於出現了。神識立即探出感悟,口中說道:
“乖女兒快看,這就是寂滅法則……啊,這宇宙,到底是怎樣的宇宙……這世界,又是怎樣的世界……”
“萬物有其生必有其亡,有其始必有其終。新生不是開始,死亡不是結束,一切皆是存在。萬物因其存在,故而可以新生。眾生因為輪迴,故而必須滅亡!”
谷小萌眨著大眼睛,稚嫩的童聲帶著莫名的韻律在谷陽心中響起。
谷陽一愣,一臉尷尬,自己居然被女兒教育了。這丫獲得了“大天尊”的傳承,所以對眼前的一幕見怪不怪,可是自己很稀罕啊……當下也無心和小蘿莉論道,神識沉入前方星雲,仔細觀察著大宇宙對天罡物質的滅絕。
元氣衰變,釋放出浩瀚的元力波動滌盪時空。元力隨後在宇宙規則下衰變為狂暴的靈力,彷彿無數件法器在此自爆,普通修士根本無法靠近。
不知是因為谷小萌的點撥,還是因為神識有所增強,谷陽從那座法壇的消亡中看到了輪迴。若說“朝陽功”讓他感悟到的是輪迴之生,此時他感悟到的則是輪迴之死。
正如谷小萌所說,生不是開始,死也不是結束,生死都是一種存在。仙氣有靈,落入大宇宙中被分解,便算是死了。但其依然存在,只是換了一種形式而已。哪一天有大能再次將它們祭煉為仙器,它們便算是新生。
漸漸地,藏寶庫的碎片全部被分解了,化作一片塵埃雲擴散開去。唯有那一座十丈法壇,仍然釋放著明亮的光芒和浩蕩的元力。
其所用的仙靈材極多,封印極為牢固,彷彿就是為了方便別人感悟,被大宇宙分解之時,並沒有崩潰。其中的輪迴氣息清晰無比,一筆筆規則符文隨即浮現在谷陽心中。
數小時後,九筆符文化作一幅殘缺陣圖浮現在谷陽神海中,他不由疑惑:“莫非這大宇宙的寂滅規則也不完整?”
忽然,一道空間波動飛快臨近,接著淡金人影一閃,一名黑袍老者大袖一甩,一步走出,一派仙風道骨,不是鴻雲子是誰。
他一眼就看見了懷抱蘿莉的谷陽,不禁一臉古怪。隨即便死死看向那仙靈材構造的法壇,目光漸漸明亮。
“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罷了……”
鴻雲子眼見先來的谷陽沒有動手,咬了咬牙終是熄了收寶的心思,立即開始感悟輪迴氣息。
下一刻,又有四道空間波動飛快而來,乃是佛門尊者塵緣,真門聖女麗莎,天門教皇亞瑟,和神門之王修斯,此時的五人絲毫氣息不露,卻給人高深莫測之感。
又過了片刻,趙天驕、凌天霸等一干獲得機緣的強者也挪移至此。看見一座由仙靈材構築的法壇,都是目光熾熱。但見人族五祖都沒有動手,也不敢出手搶奪。反正在這大宇宙中,即使奪取了仙靈材,也極難儲存。
突然,一股強大神識橫掃而來,隨後將谷陽鎖定,一股殺意迴盪虛空:
“螻蟻,找死!”
下一刻,無邊殺意降臨,勢要將谷陽挫骨揚灰。
谷陽一驚而醒,皺起眉頭,心中怒火翻騰。他正感悟寂滅規則到關鍵時刻,居然被人生生打斷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龍皇,穀道友小心!”
鴻雲子隨即一聲大喝,神情凝重,竟是忌憚至極。其餘人也立即停止感悟,紛紛祭出法器,如臨大敵。
“乖女兒,你先回去,等爸爸收拾了那隻蟲子,再給你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