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欠。”蘆芝蘭拍掉於滿倉的毛爪子，把麻花辮甩到身後。
接著，她坐到他旁邊。
其實，他們夫妻倆不是沒有一起表演過。
村裡過年搞聯歡的時候，他們兩口子代表生產隊表演過。
那個時候，表演的都是紅歌。
《男兒當自強》這首歌，是於滿倉三天前交給蘆芝蘭的。
蘆芝蘭又不是音樂家，只是跟著她爸蘆正義學了兩手樂器，生怕時間太短，練習不夠，給她男人丟臉。
表演還未開始，蘆芝蘭就緊張得耳鳴了，別的聲音都聽不見，還感覺陽光特別刺眼。
坐立難安。
“芝蘭……媳婦兒！”
忽然，一隻大手掐了掐她水嫩嫩的小臉。
她吃痛，抬頭，瞧見她男人的笑臉。
於滿倉低頭，在她耳邊，賤嗖嗖地說：“昨晚給了你那麼多的力量，都揮發出來吧。”
“去你的。”蘆芝蘭笑了，糾正道：“是發揮出來吧。”
她不緊張了，擺好架勢，和於滿倉相視一笑。
隨即，於滿倉雙手執鼓槌，表情忽而嚴肅了起來。
頓時，氣氛就上來了，圍觀群眾自覺閉上嘴，好奇地張望。
咚，咚，咚……
略輕的鼓聲緩緩響起，平鋪直敘，並無特色。
“沒吃飯怎麼的，是不是男人，有點兒勁行不行？會不會敲啊！”人群中傳來嘲笑聲。
嘲笑聲剛落，鼓聲漸漸重了，也急促了。
咚！咚！咚！
走過路過的，都停了下來。
騎腳踏車的，一邊騎，一邊扭頭看。
什麼？什麼！
怎麼快？
越來越快！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人們的呼吸不由隨著鼓聲急促起來，心跳也開始加快，分不清在耳邊咚咚作響的，究竟是鼓聲，還是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