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冰柔秒懂我這話的意思,於是給我倒了杯水,拿著放到我嘴邊,她這是餵我喝水啊,想想都感動。
喝完水,我朝她笑了笑,忍不住調侃道:“堂堂中天集團的女總裁,居然給我一個病號伺候著,還給我喂水喝,這要是傳出去,外面的人得多羨慕嫉妒啊。”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嘴貧。”寧冰柔幽怨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她沉默了片刻,神色變得複雜起來,說道:“你在安全屋裡,發生了那樣的情況,是不是已經感覺到絕望並打算放棄了。”
我回憶起當時的那種場景,自己最後的意識就是停留在對那一束光的印象中了,我看著那束光慢慢地就因為缺氧而昏迷了過去。
“當時我的確是那麼想的,因為已經感覺到自己撐不了多久了,四處都被堵死了,不僅受傷了還缺氧,通風口的那一點點微弱的光,就是我最後的希望和意識了。”
寧冰柔吸了吸鼻子,不知是對我這樣的遭遇感到同情還是心疼,她居然眼圈紅了,“據救援隊的人說,找到你們之後,你手裡始終不放的就是那緊攥在手裡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的就是你在備忘錄裡所寫的……遺書,一個人,到底是有多那麼絕望,才會在那種情況下做出這種決定。”
“那是在那個時候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也是心裡最大的遺憾。”
“如果,如果搶救無效,那你寫的遺書就會被公佈給你身邊親近的人了。”寧冰柔神色複雜的看著我,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看著她這樣子,忍不住笑著說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寫的那份遺書裡,有沒有關於你的內容?”
“那你說有沒有?”
“不告訴你。”我收起了嬉笑的樣子,正色道:“那不是什麼好東西來的,遺書裡面的東西都是自己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去做到的事情,何不等我親自去做呢?”
寧冰柔笑靨如花,她抬起手來把髮絲別到耳後,說道:“我說過我會等你回來的,所以你也一定會平安回來。”
“活菩薩?”
寧冰柔被我這麼一調侃,兩人相視一笑,這無疑是給病房裡的氣氛緩解了不少壓力。我們聊了大概二十分鐘,寧冰柔表示準備離開,讓我留在這繼續多加休息。
她才剛走,突然病房的門就又被開啟了,我以為還是她,所以都沒有回頭看去,幽幽問道:“是不是落下什麼東西了,不是說要回去了嗎?”
“坤叔,就是他!”
這是一把男人的聲音,我愣了一下,隨後轉身回頭看去,只見剛才說話的人正是之前和我一起遇難的那個司機,至今我都還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只知道他是孫澤坤安排過去和我一起參觀酒窖和葡萄種地的人,而在他身旁的人,正是這一帶產區的負責人孫澤坤。
“恩人,你可算醒來了!”司機連忙走到我的床邊,神色激動地握著我的手,“看到你醒來我就放心多了,在隧道里泥石流發生的那一段時間,要不是你帶著我進去了安全屋,並且在裡面鼓勵著我堅持下去,可能……我就真的見不到大家了。”
“孫宇,你恩人才剛醒,你不要這麼激動吵到人家休息。”孫澤坤皺眉瞪了一眼司機(孫宇),隨後和藹的目光微笑著對我問候道:“小夥子,感覺怎麼樣了?”
“孫總,我已經沒事了。”回答完他的話,我看向了孫宇,繼續道:“孫宇,你也不要這樣說,我們那時候都是共同患難的人,相互幫助是應該的,是你的意志讓你堅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