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則言收回視線,望向窗外:“等我好了,直接回玉和吧。”
仲瑞芝看著陸則言的背影,指甲陷入手心,微微的疼。
陸則言:“這麼多年沒見了,想回去看看她。”
“...好。”仲瑞芝站起身,“到時候我幫你訂機票,公司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陸則言沒回頭,語氣溫和又冷漠:“路上小心。”
仲瑞芝走到門前,回頭。
依舊是陸則言的背影。
她拉開門,走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陳獻抱著水果進來:“陸先生,仲小姐呢?”
“回公司了。”
“哦,陸先生,我切了水果,您來吃點吧。”
“不用了,謝謝。”
陳獻放下水果,走過去,疑問:“陸先生,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不等陸則言說話,陳獻已經問出來:“您...到底在看什麼?”
陸則言沉默了十幾秒,右手抬起,指向窗外:“雪山。”
“???”陳獻偏了偏腦袋,語氣格外滑稽,“啊?”
陳獻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雷尼爾山,這座雪山在這座城市亙古不變,有什麼好看的?
“很奇怪吧?”陸則言嘴角淡淡的訕笑,“我也覺得很奇怪,它一直在那兒,可我總覺得它和以前不一樣了。”
其實他不止對雪山的感覺不同了。
還有,比如說剛才,仲瑞芝說的助眠藥。
他的記憶裡那是良藥,是他的必備。
可是現在的心境卻是,我不能吃。
又比如說上次,他路過醫院樓梯間,看見有人在樓道偷偷抽菸。
他的第一個想法是,我不能抽。
這些等等,都和他的記憶有駁。
陸則言站起身,身上的外套滑落。他彎腰撿起:“我要去趟雷尼爾山。”
“這這這...”陳獻結巴,“您的身體...要不我還是給仲小姐打個電話?”
陸則言象徵性拍了拍外套,慢條斯理穿上,語氣慢:“我是被囚禁嗎?”
說完,他抬眸。
陳獻縮了縮脖子,他第一次見陸則言這樣的表情。
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不可違背。
陳獻嚥了一口口水:“我去準備。”
車輛繞著盤旋公路上山。
陸則言記憶裡從未來過這兒,卻覺得好些都不陌生。
陳獻開著車:“陸先生,這個季節的雷尼爾山很漂亮,你看這裡都是花,再上去,就是白茫茫的雪地了。”
陸則言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心裡那種空曠的感覺又來了。
車緩緩停下,為對面駛來的觀光車讓道。
觀光車是敞空的頂棚,有小朋友從裡面探出身子。
陸則言腦仁刺痛,腦海浮現一個模糊的身影跳上觀光車,耳邊一個明媚的女性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