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阿榮倒在殷過的懷中,她的血染紅了他半身衣衫,而他只能顫抖著手撫著她的臉。
她哭了,很小聲,說自己很疼很疼,帶著漣漣的淚蜷在他的懷裡,努力的想要蜷的更小,彷彿他的懷抱是最安全的地方,聲音卻嬌弱的彷彿要消失一般。
那一聲聲的呼喚如刀劃在心頭,烙下永祛不下的疤。
最後嘉榮支援不住化出了原形,滿身是血的狐狸模樣,殷過將她的尾巴遮在斗篷裡,抱她在懷。
慧王帶領人馬前來解救時便是這般景象,一人一狐滿身鮮血,遍地傷殘,一柄黑金刀佇立在地,詭異的冷人膽寒心徹。
慧王想問候殷過是否有恙,卻被那清冷的眼勸退了所有的話。
“別動那柄刀,殺了這些人。”
這是殷過留下的兩句話,慧王看到他說此話之時手還小心翼翼滿是愛憐微微顫抖的撫過手裡的那隻狐狸,著實同他嘴裡的話不搭的很。
刺殺一事後,慧王曾親自上門致歉,為了他沒能護好殷先生。
殷過只向慧王討了王宮內最好的外傷藥,便避居不出,卻是一直替慧王出謀劃策,致使風頭無量的英國公府,須臾之間便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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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府
府裡近日多了很多奴僕,往來照看著主人們的生活,殷過不允許任何人進入自己的臥房,哪怕是靠近也絕不可以。
整整三日,阿榮才醒來,虛弱的小狐狸睜開眼,半晌支撐不住又睡了過去,頭搭在前爪上,耳朵都是懨懨的,那合該最靈活的尾巴,卻一動不動的鋪在床上。
殷過每日都為她上藥,守在榻前,餵給她搗碎的果子泥,看著她每舔舐一口都要落下一滴淚,心都是揪著的。
嘉榮的傷口月餘方痊癒,活動倒是自如,卻還是小狐狸模樣,一步也不肯踏出屋子。
殷過總是能看見她端坐在蹋上,望著透過陽光的那扇窗,一坐便是一晌……
“阿榮”殷過喚的溫柔,拿來慧王送來的進貢鮮果遞到她的嘴邊。
小狐狸嗅了嗅,卻還是滿眼落寞,頹了身形。
知她現下不想吃,殷過將她抱起在懷,小狐狸依賴的倒在他的腹上,殷過便也就順勢撫著她的皮毛,安撫著哄她睡下。
每日,殷過都陪著阿榮入睡,她就蜷在自己的臂彎下。
嘉榮可以化出人形的那一天早晨,殷過覺得胸口有些悶熱,睜開眼便看到那個熟睡的身影,他伸手想要探向她的臉,猶豫了許久卻放棄了,轉而將手放在她的背後,將人圈進懷裡,阿榮只是稍稍調整了下姿勢,便接著睡下。
日子就如此平靜的過了下去,只是那個聒噪的姑娘不願意再多說話,殷府的僕人們都覺得這位嬌客著實金貴,慧王的座上賓都討不得她歡心,主家真是慘。
其實嘉榮不是不說話,只是不同殷過以外的人說話,她放空腦袋,不願多想,便越發依賴殷過,喜歡賴在他的身邊,喜歡化成狐狸被他抱在懷裡。
又一日,嘉榮再一次想要變成小狐狸的時候,殷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眼前,場面一度很尷尬,那雙懵懵的眼睛看著他,而他卻因為離得太近緊張的避開了眼。
“阿,阿榮,可以不要變成小狐狸了麼”
嘉榮眼神問道:為什麼?
“你喜歡我抱著你?”殷過磕磕絆絆的說的。
嘉榮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