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筱不禁無語扶額。
這老女人怎麼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傻缺二貨啊?
她也不想想,如果崔清真想偷藥,瓶子裡怎會只剩三分之一的藥汁?但凡長眼睛多看一眼,就會發現葉依依的嘴角還有沒擦乾的藥漬。
明顯是喝了藥的!
崔清躺在地上,被葉桐的腳壓著胸口,難受得臉都白了,但他依舊咬牙搖頭,否認道:“我沒有……沒偷藥……”
“咦,這土怎麼溼成這樣,像淋了雨剛端進來似的。”
顧筱俯低身體,盯著牆邊長桌上的蘭花盆栽看,忍不住對葉桐嘲諷道:“葉依依生死未卜,你還有心思澆花,看來你也不像自己說的那般擔心女兒的安危嘛。”
葉桐皺起眉頭,嫌她吵。
“你閉嘴!土不溼,花不就死了嗎?你到底長沒長腦子?”
怎料顧筱被她一懟,又立馬反駁道:“可這土怎麼一股藥味啊?不會是你家好夫郎把沒能裝走的藥給倒了吧?”
聞言,葉桐臉色驟變,半信半疑地轉身走向顧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只見盆栽裡的土壤呈溼黑色。
用手捏一點土,搓一搓,一嗅,果然是張郎中開的藥!而且指尖還有淡淡的紅色!
是藥!
葉桐震驚地瞥了一眼被顧筱扶到椅子上的張郎中,立馬排除掉他,緊接著便將目光落到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的人。
“這藥是你倒的?為什麼這麼做!”葉桐百思不得其解。
崔清捂著悶疼的胸口,邊咳邊搖頭,含淚的眼裡充滿著悲傷和苦澀。然而顧筱卻發現他暗暗咬緊了後槽牙……
他是在恨嗎?
他有什麼可恨的?
顧筱心中疑惑。
這時,葉桐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崔清是嫌棄她的血不好用,才給倒掉的,但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再次讓顧筱驚掉大牙!
“這瓶裡的藥引子,是你的血?”
聽到這話,顧筱直接翻了個白眼,內心直呼真是帶不動……
“哎呀我說葉夫人吶,過去四十年多,您是靠吃豬油活到現在的嗎?按我說,往後您得多吃吃豬腦,正所謂以形補形嘛。”
一被語言嘲諷,葉桐的智商又立刻恢復,怒道:“你敢罵我?就不怕我一鞭子要了你的命嗎?”
“實話嘛。”顧筱漫不經心地攤了攤手,“不信您瞧崔郎君,他手上可有半點傷口?”
她說這話時,崔清正好雙手捂著嘴在咳嗽,袖子滑到小臂的位置,露出手腕。
葉桐側臉一眼,更迦納悶:“不是你的血?”
聞言,崔清肩膀一顫,立馬放下手臂,將自己的手藏進衣袖裡,不敢抬頭。
他後背靠在牆上,已然被嚇得兩股戰戰,張著嘴支吾半天,也沒能哼出一個字來。
而與此同時,葉桐已經驚慌不已地撲向病床,抱住女兒哀聲痛哭:“依依喝了別人的血,那她……她……性命休矣啊……”
怎料,她臉頰剛落下一滴淚來,這時懷裡的人竟微微一動,在她耳邊輕咳了聲。
那聲音雖然十分微弱,但卻足以讓葉桐整個人怔住!
“依依!你醒了?”
崔清聽見葉桐的驚喜大喊,連忙扭頭看過去,果真見女兒緩緩地睜開眼簾,然而極度虛弱的身體卻令她沒有力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