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你知道嗎?在遇到你之前,我早已計劃好了我的一生。
在這國家凋敝,百姓思想麻木的國度,我必須要用我一生的精力去挽救國家,其餘的事情都是談不得的。
你的出現,於我而言,完全是一個意外。
可即便知道如此,可遇見你之後,我還是不可自拔的淪陷了。
我愛這泱泱神州,可我也愛你呀。但在這家國於情愛之間,是註定沒有辦法取捨的,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我還是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你。
我可以為了家國,付出畢生的青春與熱血,我也可以為了你不顧性命與安危。可在這樣一個山河動盪,風雨飄零的時候,有些事情註定不能是兩全的。
就好比我投身於鬥爭,你我便註定要相隔在了天之涯,海之角。
沐歌,我常常捫心自問,我溫墨白不過是一個匹夫之輩,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傾心以待。你對我痴心到了如此的地步,真的值得嗎?
誤你青春,是我這一生犯下最大的過錯。這些年,我不知你過得如何,但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是苦的吧。人這一生能有幾個七年啊,都是因為我,才害得你如此。
浮園的那一夜,我永生永世都無法忘卻,但那也許是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那一刻你我成了真正的夫妻,但也卻因此誤了你的終身。
你說你這一生賴定了我,你執意要把自己交給我。那一日我醉了酒,因為一時的意亂情迷,便與你一夜巫山雲雨,從此後你我便有了真正的夫妻之實,一切都再也逃不掉了。
我知道,你是心甘情願的。既然已經發生,便容不得後悔,那一刻我發誓一定要好好待你,不會讓你因我白受委屈。任憑這世道再亂,我也不能讓你無名無份的這樣跟著我。
後來我寫了婚書,應了一生的承諾,向你求婚,親手為你戴上婚戒。我把所有的儀式感都給了你,至此以後,你便是我溫墨白真正的妻子了。
我原也想把你留在慶城,和你在烽火狼煙中相濡以沫,一同度過最艱難的日子。可後來發生的一切,我真的怕了,你已經兩次因為慶城的戰火受了重傷,如若你再在這裡發生了什麼意外,遇到了什麼不測,讓我怎樣去承受?
我怎可讓你這般受苦,我寧可與你分開,忍受著相思之苦,也不能看著你在這裡受著切膚之痛,並面臨著隨時會喪了性命的危險。
可是我也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呀,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從我身邊離開的。為此,我也只能忍著心中的劇痛,選擇用那種方式讓堂姐把你送回去。
我送給你的婚戒戴在了你的無名指上,我為你留了一封書信,但那婚書卻留在了我的手上,我沒有將它帶在你的身上。
那婚書上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你我親手寫下的。字字透露著情深意切,字字繾綣著深切的溫存,你的對我的情意那樣濃,我只怕,你看到會更傷情。
既然如此,那便把它留到我的手上吧。你見不到它,便能少一份傷感與難過了吧。
我在書信中寫著婚戒予你,婚書予我。如若我在這裡完成了所有的使命,待到河清海晏的那一日,我定會手執婚書,與你在紅梅樹下相逢,重續舊時諾言,許你一世白頭。
我也在信中為你留了一個讓你心存希望的念想,我說紅梅初綻於冬月之日,便是我的歸來之時。你那般真性情定然會相信我的這一番話吧。
可是,紅梅性傲又凜冽,與你的性子如出一轍,冬月尚溫,它又怎能會綻放於冬月呢?我不過是在為我不知的歸期,為你留一個永恆的念想罷了。
紅梅若未綻放於冬月,便不是我的歸期,你便會繼續等下去。倘若我不在人世,你也會依然守著這份念想,痴痴的等著紅梅綻放,等著我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