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對著威脅,紀允禮卻只是閒適地拂了拂早先被踹了兩腳沾上灰塵的衣襬,並應和出聲,“說得很有道理。”
落下這一句,下一刻竟是真的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的那一種。
這利落讓一群匪徒直接蒙了,就那麼瞧著紀允禮的身影一步一步消失在黑暗深處。
“就這麼走了?”不知誰先反應了過來,疑惑出聲。
“那要怎樣?”另一人沒好氣回了一聲。
“不是,我們要抓他女人,就這樣完了?”
“怕了唄,忘記我們剛剛威脅他了。”
“可我們什麼都沒說呀?”
“不是說了我們主子?”
“哪有說我們主子是誰嗎?”
“豬腦子嗎?我們要不是有後臺,能這麼囂張嗎?再說了,那不過是一個書生,定是怕惹事,你們還是快想想怎麼回去跟那人交代吧,下午發那麼大火,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喜歡少婦。”
“那我們再追上去?”
“不怕捱揍就繼續去。”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後慢慢起了身,你扶我我扶你的走了。
這離開自然是去醫館,那個也不知道是誰下手那真是重。
最後你推我我推你,將受傷最輕的那個推了出去去覆命。
一路鬼鬼祟祟地進了柴府,然後見了柴晉鵬跟前的人,事情沒辦成被臭罵了一頓,又保證了下次一定會成功後,灰溜溜走了。
柴府的下人又去見了柴晉鵬,少不得又是一頓罵,最後火氣極大的柴晉鵬去了據說中毒的玉姨娘院子裡。
明銳查探完這一系列訊息尋到紀允禮的時候,他已經洗漱完畢,正在屋內手持一卷書靜默研讀著。
“紀公子,查到了,是柴家少爺柴晉鵬。”
明銳這是先說了結果,然後細細稟報了一番一路的查探以及聽到了那些個匪徒的抱怨和吐槽。
而作為孟梓楚的暗衛為何會跟著紀允禮,自然是為了好方便兩邊通訊,倒是不想剛過來就先碰上了這麼一樁事。
明銳的到來好似跟不存在一般,紀允禮執書的姿勢都沒變一下,但那握書的力度,從明銳說第一句開始,明顯就加重了許多,直到此刻明銳說完,他終從書本上移開了眸光,抬眸看向了窗外那一片望不到頭的無盡黑暗。
“將柴晉鵬暗中強搶少婦之事不著痕跡透露給王家,王家查此事的時候,在暗中不著痕跡幫幫忙,若是王家不捅出來,就順勢幫個忙捅到府衙,接下來那邊就要你主子施力了,通知你主子一聲。”
慣犯同一件事不會只做一次,而這件事捅到對手那裡,必定將他咬死到極致。
不髒手,將人踩進泥沼,深藏功與名,多好。
“是。”明銳當即領命,隨即一個閃身消失在了黑夜裡。
明銳離開後,紀允禮重新將眸光落在了書本上。
沒有陸月的夜,唯有與書相伴,方才覺不是那麼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