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張母對三兄弟的重視程度,在她死前,難保她不會要求大女兒多照顧三個兄弟。
說完,張大東就要離開。
“大東,你讓我看看你。”張母哭道。
她大兒子到死都沒有拍過一張照片,幾十年了,她已經忘記兒子長什麼樣了。
“不必了。”張大東拒絕。
張大東同樣無法從眼前這張滿是褶皺的臉上找出他記憶中母親的模樣。
小紙片人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語氣讓張母心神俱裂, 她對著小紙片人說:“大東,你帶我一起走吧!”
張母知道自己把大女兒跟大兒子的心傷透了,她想補償,“下輩子我一定會好好對你們的,大東,你別恨媽。”
已經飛到了門口,張大東又掉過頭, 小紙人臉上明明沒有五官,張母卻分明能感受到小紙人腦袋揚了一下,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她兒子臉上嘲諷的笑,“沒有下輩子。”
“這輩子我已經跟你恩斷義絕了。”
語畢,張大東離開,徒留張母在屋裡撕心裂肺地哭。
時落幾人無動於衷。
母親跟幾個兄弟的現狀到底還是影響了張大東,幾人上車後,張大東一直看著外頭,幾個小鬼圍在他周圍。
年紀最小的謝榮用腦袋蹭了蹭張大東,“我們也是你弟弟,我們不會那樣的。”
他們相處幾十年了,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另外三個也都紛紛在旁邊逗趣。
張大東伸出黃符紙做成的小手,朝四個弟弟的腦袋上一人薅了一把,“那咱下輩子還做兄弟, 到時候我開個飯館,隨便你吃。”
謝榮用小腦袋蹭了蹭張大東的肩膀, “我們就一言為定。”
五個小鬼都知道他們該去投胎了, 投胎之後,這些記憶都會消失, 除非真的投生成親兄弟,否則他們再見上一面恐怕就難了。
張大東見到家人的那點傷感很快被要與這幾個小鬼離別的不捨取代。
再不捨,該走的路他們也得走。
走前,他想看一眼他大姐。
“時大師,看過我大姐,我就再沒有念想了。”小紙人朝時落鞠了一躬,“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要不,我們替時大師運一回財?”
這是他們五鬼這些年乾的最熟練的事了,以前是被迫,現在他心甘情願。
“不必。”
錘子驚著了,“你們真的什麼財都能運來?那你們去運財,別人的錢少了,肯定會知道的,到時候不就查出來了?”
“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張大東說。
既然是道家術法,自然是不會讓人追蹤到的。
區區障眼法而已。
“時大師,道家術法真的這麼神奇?”錘子都想拜時落為師了。
時落給明旬發完訊息,她抬頭, 掃了一眼綠蔭蔥蔥的山上,回道:“不管什麼術法,若用來做有損陰德之事, 都是要承擔後果的。”
老頭說過,他們雖然不用謹言慎行,不過心裡也要有一道線,這根線若是碰了,就得接受碰到的下場。
雖然老頭平日裡正經的時候不多,他偶爾說出來的話總能發人深省。
老頭沒有一本正經的教過時落,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個詞便是‘不言之教’,不過老頭還提醒過時落,可千萬別學他的懶惰,要不然他們師徒兩都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