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子抬眼瞥了一眼霍振山，欲言又止，起身與她告別。
從霍家出來，天色漸暗，安桀漫無目的走在林蔭路上，霍家父子的話迴響在耳畔。
路過大皇宮，她抬頭望了一眼，熠熠生輝的金頂，就好像霍星燁，距離近在咫尺，卻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安桀沒有回家，而是去酒吧找了萍姐，卻被告知，那晚的第二天，萍姐就失蹤了。
那間酒吧，也因被舉報有人磕藥，直接被查封，整條酒吧街都突襲被查，無一家倖免。
處理的如此乾淨，這是做實了心怡的說法嗎？
這下不光被下藥的事沒查到，鄭偉業的線索也徹底斷了。
&n停下車，思忖再三，用手機軟體翻譯給他，“霍星燁說過你任我調遣。他現在不接我電話，我要去給他個驚喜。”
&n遲疑，安桀繼續打字，“他開心了，你也有功的。”
&n有些心動，便點了點頭，偷偷向霍星燁的陪同司機要了位置，發動車子。
一路上，安桀心神不寧，在心裡祈禱，這一切都是誤會。
走了一個多小時，車子停在一棟廢棄工廠前，安桀下車，一股潮溼夾雜著黴味迎面撲來。
&n急忙上前小聲說了幾句，打手們雙手合十，恭敬問好。
幽暗的燈光搖曳，安桀看著腳下的廢墟，小心翼翼。空場有幾把黑色椅子，中間那個慵懶的背影，頭靠在椅背上。
她躡手躡腳走到跟前，霍星燁聽到動靜微微側頭，看見她時，漆黑的眸底泛起暗潮。
安桀上前攀上霍星燁，摩挲他的衣領，偷偷朝裡面望了一眼，猛地發現，昏暗中有個人蜷在地上，地上漆黑的痕跡，似乎是血痕。
安桀不禁一個寒戰，慌忙轉過頭。
“陳萍。”霍星燁冷冷地說，安桀瞬間抬起頭，定睛望著地上的人，已經沒了聲音。
安桀的心口一緊，欲上前，霍星燁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鄭偉業是陳萍的情人，從芭提雅分開，他便消失了。”
“她還說了什麼，關於那晚酒吧的事呢？”安桀拉住他。
霍星燁搖頭，起身朝外走。
他一早懷疑策劃人是霍振山，別人絕沒這個膽子，便派人調查。
找到陳萍時，她已經被丟到這兒苟延殘喘，他不知道霍振山用什麼威脅她，讓她死都不肯多說一句。
“你也不必這麼動怒。”她平靜地說。
眼前的霍星燁兇惡狠戾，像這無盡黑夜的使者，面目全非的萍姐，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霍星燁，”安桀停下腳步看著他，“到底是誰要害我的？”
霍星燁明白，安桀在懷疑他，他轉過身冷笑，沉默不言。
安桀感覺渾身冰冷，不再追問。
霍星燁扳過安桀的臉，靜靜看著她，眼神冰冷陌生，手卻探進衣服下襬肆意遊走，“以後別私自打聽我的行蹤，我們之間的協議，別忘了。”
協議，他們就是徹頭徹尾的甲方乙方關係，是她想太多了。
霍振山說的對，跟霍星燁糾纏，她就是在玩火自焚。
沉寂片刻，他遞過一個檔案袋，指尖剛碰到封皮，他驀然抽回，不緊不慢地開口，“宋家……”
這兩個字如同噩夢開關，不堪的記憶開始肆無忌憚攻擊她。不提宋家，她還有最後的尊嚴，現在，卻被他一把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