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仍舊沒有特別激動表情,只是皺起了眉。
蘇鬱歡看不慣她這種表情,忍不住描述起來:“他本來是快逃出去的,但是我跟他說你在餐廳裡。”
錦瑟沉寂的眸中有了波動。
“他就丟下我,去救你了,然後我炸了那裡,他必死無疑!”
秦淮京的看向她,眸色冰冷:“蘇小姐,我沒說過,不許殺姜衍嗎?”
蘇鬱歡嘴硬道:“有周二丫在,比姜衍管用多了,我保證。”
“引爆器呢?”錦瑟開了口,在秦淮京的注視下,站起身來,“給我看看。”
蘇鬱歡拿了出來,確實已經用過了。
錦瑟沉默了下去。
在場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某種不一樣的氣息了。
彷彿從這一瞬間開始,空氣中的溫度開始下降,氧氣被剝離抽走,他們有些胸悶氣短,捂著心口壓著,面色蒼白地看向錦瑟。
今天是個陰沉沉的天氣,此刻電閃雷鳴,只有雨還沒到來,被閃電撕扯開的天幕,露出獠牙一般窺探下方。
對自然的恐懼也陡然激增。
大風颳過高大的樹木,樹葉卷著滿地的不安從錦瑟面前舞過。
她逼近蘇鬱歡,被淺棕色美瞳遮蓋的灰眸中竟有隱隱的血紅閃過,蒼白的唇抿緊,昭示出她此刻的心情。
“你、你要做什麼?!”蘇鬱歡對上那樣一雙眼睛,本能地害怕,蒼老的靈魂在虛假的肉體裡顫慄,眼中滿是恐懼。
那是死亡的恐懼。
她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那個人曾是長生一族的階下囚,曾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供他們剮食。
後來……
後來整個長生一族全死了,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蠅蟲三月不消,寒月仍有新生。
得罪過她的人,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啊——!!!”蘇鬱歡驚聲尖叫,再不敢抬頭看一眼,撲倒在秦淮京的腳邊,不斷哀求,“救救我,救救我,她想要殺了我!”
秦淮京面色冷淡地推開了她,對上錦瑟的視線,開口道:“我不插手你們的事。”
蘇鬱歡徹底無望了,對著錦瑟發抖,啞著聲音:“他、他不一定死了。”
“是嗎?”錦瑟提起一根掉在身旁的樹枝,走到她面前,在她尖叫著要爬走的時候,踩住了她的腳關節,不需要多大的力氣,她便癱軟在地。
她垂下眼皮,聲音冰冷而又平靜:“你殺了他,我很不開心。”這種平靜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叫人心慌氣短。
蘇鬱歡張了張嘴,辯解的話還未說出口,隨著天邊一道幾乎將整個天幕割裂成兩半的閃電,在轟響的雷聲中,那本該脆弱無比的樹枝,居然直直地捅進了她的心臟,甚至捅穿了,將她牢牢釘在了地面上。
巨大的痛楚瞬間抽乾了她臉殘留的血色,她伸手抓住那半截外露的樹枝,面色痛苦:“我、我沒有炸死他。”
喉中鮮血翻滾,刺目的鮮血從她口中不停往外吐,濃郁的血腥味兒讓周圍的人不安又警惕,對錦瑟的行為感到非常大的壓力。
“證據呢?”她還是那樣平靜的聲音,垂下的眉眼中,凝著駭人的冷色。
“他、他沒進去,是、是我炸了那邊,跟他說你在裡面,他才衝過去的。”
蘇鬱歡一句話一口血,悽慘得不像話。
錦瑟將兇器在蘇鬱歡體內轉動著,血肉被擠出,沒人注意到她的指尖也在微微顫抖著。
“他真的沒死……我騙他過去,但是他很快就追了回來!”
蘇鬱歡快要被自己給害死了,她就不該說那些話!
“我這次真的沒有騙你!”
又一聲雷響,閃電在厚重的烏雲中滾動,遠處傳來了汽車極速前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