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院子裡的石圓桌邊坐下,劉文秀告訴他們道:“這是出於今上的安排!”
“殺的確實是瞿式耜和林佳鼎,今上對公主和臣民們作了一個交代!”劉文秀說道。
交代……瞿式耜曾意氣風發,寫了一份《討顏逆檄文》,將今上與公主罵個狗血淋頭,公主憤慨,言必殺瞿式耜。
瞿式耜和林佳鼎造反也就罷了,如果投降,寫了認罪書,公主或者會網開一面,但他們既不懺悔,也不投降,不可能聽之任之,否則,別人有樣學樣。
因此來了個李代桃僵,找來死囚,代替了瞿式耜和林佳鼎去死,公然宣佈是他們被斬,造反者全都被處決了,以儆效尤!
劉文秀說道:“你們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但你們的氣節堪稱忠臣,雖然你們所託非人,但你們尊崇朱明,忠臣孝子的德行能感動上天!”
他指出道:“今上認為殺之不祥,豈有把民族節氣的忠臣給殺了之理?!怎麼都是中華骨血!所以保全了你們,你們去東南國,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尊敬不尊敬今上,忠不忠於他,今上不會計較,也不需要你們領他的情!”
“這也是我們有兩中華,去到海上中華,那裡需要人手,也不會講究前事,脫胎換骨,重新做人!”劉文秀動情地道:“此乃今上天高地厚之恩德,望你們上體天心,好自為之。”
瞿式耜和林佳鼎這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瞿式耜稍一沉吟,說道:“雖然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但今上雄才大略,胸襟氣概遠勝燕王!”
昔燕王朱老四造反,遭遇建文帝臣屬抵抗,朱老四得天下之後,誅殺建文舊臣齊泰、黃子澄、方孝孺,滅其族。多建文舊臣如卓敬、暴昭、練子寧、毛泰、郭任、盧植、戴德彝、王艮、王叔英、謝升、丁志方、甘霖、董鏞、陳繼之、韓永、葉福、劉端、黃觀、侯泰、茅大芳、陳迪、鐵鉉等,史稱:“忠憤激發,視刀鋸鼎鑊甘之若飴,百世而下,凜凜猶有生氣。”
他們的家屬和親人也被牽連,死者甚眾,流放、被逼作妓女及被其它方式懲罰的人也不少。
有的建文舊臣被滅九族,屠其家鄉,謂“瓜蔓抄”,是著名的典故。
還有誅十族,野史稱方孝孺大書“燕賊篡位“,朱棣見他寧死不屈,威脅他說:“你不怕被誅九族嗎?”方孝孺義正嚴辭地斥責說:“即使誅我十族又怎樣?”朱棣怒不可遏,於是大肆搜捕方孝孺的親屬,還包括他的門生和朋友(即第十族,在方孝孺面前一一殺害,被殺者共達八百七十三人,而方孝孺則被腰斬於南京聚寶門外,是腰斬!
另外,黃子澄之妹,鐵弦之妻,傳送教坊司。
這次朱由榔造反,平定後死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多是流放,但不存在家人被逼作公女昌之事,連瞿式耜和林佳鼎這等死硬分子,表面上說殺了,實際上也是流放。
東南王與燕王行事截然不同,哪怕是瞿式耜,看在眼裡,也不能不服!
燕王是天潢貴胄,東南王是海賊出身,教養出身不同,兩人行事大相徑庭,燕王世代被人訴病,東南王則以他的寬仁永載史冊!
瞿式耜和林佳鼎被流放東南國,改名換姓,從事文教事業,東南王放了他們一馬,他們也領了他的情,雖然沒說東南王的好,但他們之後不涉政治,只以傳播國學為已任,在東南國的海島上,平靜地度過了一生,此為後話了。
時有人認為東南王顏常武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過於迂腐,如海軍上將西雷斯馬惡狠狠地道:“應該把那些造反者吊死,每隔那麼多米就樹一個十字架把他們掛上去,釘死在十字架上!”
顏常武當然不聽他們的話,被說得多了,他眼視遠方,似觀無限幽長的歷史長河,微微一笑道:“那個偉大的DANG連鬼子、戰犯都放過了,把魔鬼改造成人,我不過是學了一些皮毛而已!”
DANG、鬼子、戰犯?什麼概念?
戴維先生旁白道:“領袖又發神經了,好在他是領袖,否則治瘋之良藥,米田共不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