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帶路黨!”坐在馬車裡的首輔馬士英痛罵道:“殺不盡的貳臣!”
現在是傍晚時分,天還有點光線,突然宮內急召,馬士英遂匆忙進宮,他一直在想著喀爾喀部族之事,越想越是頭痛。
但進到宮內,更加地頭痛了!
“公主殿下正在等著,請首輔大人進殿!”TJ總管寶和親自接待,領著馬士英面聖。
“誰來了?”馬士英問道。
“您先來了,還有其他閣老們,他們還沒到。”寶和應道。
將其引入奉天殿文樓,從里門看進去,只見監國公主朱真真身穿黃色袍服,正在雕窗前踱步,旁邊有女官之首熊永媚,她面有憂色,外加宮女、TJ和女護衛等。
馬士英進內後,眾女子稍退,熊永媚則在旁邊相侍。
“臣馬士英叩見監國公主殿下。”馬士英依照禮節行叩拜之禮。
朱真真轉過身來,一張雪白美豔的臉,被黃色鮮豔的綢緞襯托得愈發尊貴。但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雙眼紅腫,似乎哭過!
她說道:“馬愛卿請起……朱由榔太無恥了!”她把一疊紙丟到桌案上。
朱由榔是她的叔伯輩,但朱真真已經出離憤怒了,直呼其名。
宮女把那疊紙送交到馬士英手裡,他不動聲色,飛快看過。
正是兩廣總督陳敏吾八百里加急,言朱由榔襲破肇慶之事。
這是國內外頭一樁的造反!
之前,哪怕各方勢力嚴重不滿,也無人敢亮幟擺明車馬地造反,朱由榔開了個頭。
身為朱家人,卻造明朝反,可想而之,以後造反之事少不了。
姓朱的都反了,我們幹嘛不反呢!
只怕遍地烽火咧。
當中附件還有瞿式耜的《討顏逆檄文》,寫得夠有水平,不愧是當代大儒呀。
馬士英暗暗讀著,差一點琅琅出口,不過他萬萬不敢當著朱真真面前讚揚此文有陳琳和駱賓王的所寫之文的功底。
因為朱真真沉聲道:“他們編造謠言,說本宮和東南王……”說到這裡,臉上情緒複雜,羞愧、憤怒都夾雜在了一起,氣得粉臉燒紅,只覺得怒火可燒盡九重天,憤然地抓起御桌上玉玦,砸落地上。
真材實料,玉玦沒碎。
至今,馬士英很少見到朱真真在別人面前表現過多少情緒,她修煉火侯漸到,能夠把握自己情緒,其臨危不亂的氣度比當時豪傑只勝不差……但這並不是說她沒有感覺、什麼都看得開。
當時她看到瞿式耜的大放厥詞,真是眼前一黑,只覺得身處至暗時期,她眼淚就流下來了。
為國家,為子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竟遭到如此汙辱,恨之,深恨之!
朱真真如此憤慨,委實少見,馬士英立即道:“瞿式耜狂悖妄言,大不敬,當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