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樣一場盛大的煙花居然是為了求偶。
這也太浪漫了吧。
康納伸出纖細的手指,隔著玻璃輕輕摸了摸窗外跳舞的雌蟲,鼻子一酸,一滴淚毫無徵兆地滾了下來。
康納胡亂地用手背擦著臉上的淚痕,卻根本剋制不住眼淚,他鼻頭泛紅,纖長的睫毛上海掛著淚珠,強撐著沖一臉擔憂的勞拉笑了笑。
“我沒事,就是這煙花聽感動的,不是嗎?”
勞拉什麼都沒說,忽然抬起不算粗壯的手臂,強硬地把康納攬在懷裡。
“沒事,哭吧,哭完睡一覺就好了。”
康納吸了吸鼻子,再也忍不住,把臉埋在勞拉的肩頭失聲痛哭。
“你說,我是不是特別蠢,明知道前面是個坑,還一次次往裡面跳。”
“當然不是了,我家康納只是太善良,太重感情了,才會更容易被欺負。”勞拉輕柔地拍著康納的後背,“別跟自己較勁,受害蟲有罪論是最大的謊言,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是你的錯。”
煙花同時驚醒了在辦公室處理檔案的加勒特。
金色的眸子裡閃過幾分迷茫,軍雌怔愣了片刻,才意識到這原本是他給雄主準備的驚喜。
昨天他突然得知自己重生一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消化這份記憶上了,早就忘了取消給雄主準備的煙花。
他放下電子筆,慢慢走到床斌,帶著薄繭的食指輕輕碰在玻璃上,隨著求偶舞的軌跡慢慢滑動。
“元帥。”來餓了輕輕推門進來,敬了個軍禮,“航站樓那邊傳來訊息,康納閣下已經登上了飛往蟻族星的飛船。
萊恩話音剛落,金紅色的煙花下,一艘飛船騰空而起,迎著火焰沖破雲霄。
加勒特的手指慢慢上移,隔著玻璃眷戀地蹭了蹭那艘星艦。
如果不出意外,此生他再也見不到他的雄主了。
心髒好像被活生生剜下去一塊,只剩下鮮血淋漓但空空蕩蕩的胸腔。
加勒特痛苦的彎曲著身體,雙手猛地壓住了自己的胸口。
“元帥!”萊恩幾步沖過來把加勒特攙回沙發上,“我幫您定最近的飛船,您去蟻族找康納閣下說清楚吧。”
“說清楚?怎麼說清楚?”
那不是一句誤會就能一筆帶過的,而是一條鮮活生命。
殺蟲償命,欠債還錢。
就算是害了陌生蟲的命,還有受到法律的追究,更何況他害死的,是他的雄主!
怪不得雄主知道他和霍爾的過往,怪不得雄主之前那麼決絕地跟他離婚。
若是不知道前世倒也算了,可現在他已經知道了,又怎麼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再舔著臉去求雄主重新接受他。
加勒特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慢慢搖了搖頭:“沒什麼好說的,忘記我,開啟新的生活,才是雄主最好的選擇。”
讓雄主重生一世,原本就是想讓他忘了自己,開啟一個新生活的。
雄主像星星一樣耀眼而美好,他的伴侶也應該是個善良、溫柔、美貌的雌蟲,而不是他這樣脾氣不好,自以為是,還把很多事情都搞砸了的壞雌蟲。
原本就是他不配。
萊恩還欲再勸兩句,軍部智腦忽然閃起了紅光,伴隨著三聲劇烈的警報。
兩只軍雌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