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似乎也知道加勒特最近感情不順,放下早餐麵包,推了推黑框眼鏡,認真地說:“儀式感。”
“儀式感?”加勒特眉頭緊皺,“就這麼簡單?”
“雖然簡單,但是有效。”亞雌聲音平穩,帶著理工科教授獨有的直接,“兩只蟲生活時間長了,難免會厭倦,儀式感就是消除厭倦,提升伴侶新鮮感最好的方式。就像我問你上週三午餐吃的什麼,你肯定想不起來了,但是你一定記得破殼日伴侶送你的禮物,蟲神節的燭光晚餐,還有跨年時絢麗的煙花。”
加勒特好像被鐳射炮射中了一樣愣在了原地,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和雄主在一起之後度過的每一個節日。
怪不得雄主會堅持在他破殼日的時候給他準備生日蛋糕,會精心安排蟲神節的晚餐,還會在跨年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問他,能不能回家過年。
可他那個時候啥都不懂,就只知道做任務,甚至有的時候都答應了雄主,又臨時爽約。
多麼混賬啊!
還有不到半個月就是雄主的破殼日了,他總要想辦法好好補救一下。
想到這,加勒特勉強嚥下悔恨的情緒,打起精神,跟伊桑細細詢問雄蟲喜歡什麼樣的“儀式感”。
當天晚上,加勒特拿到了證明霍爾身份的影片,踏上了返回蟻族的飛船,康納這邊的自救計劃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在經過了連續三個晚上的騷擾之後,米亞的情緒明顯惡化,據菲利克斯說,他已經跟公司請了年假,今天中午他去給米亞送餐的時候,還看到米亞對著蟲神像禱告。
“多行不義必自斃。”康納冷笑一聲,“他要是平常沒幹那些虧心事,也不至於被嚇成這樣。”
作為唯物主義好青年,康納從來不相信什麼蟲神,況且就算是這個世界真的有蟲神,也不會保佑這個蟲渣。
“不僅如此,他還讓我幫他找個巫師,說是家裡有髒東西,需要驅驅邪祟。”菲利克斯嗤笑一聲,“這讓我上哪給他找去啊。”
“不,咱們得給他找。”康納收起笑容,認真道,“5d投影儀林奇已經按照咱們的要求準備好了,現在需要一個契機裝到米亞家裡。”
“好主意。”南星應和道,“而且咱們還可以讓這個巫師先給米亞來點心裡暗示什麼的。”
“正好我在蟻族認識的一隻亞雌就是做這個的,據說他家十代單傳,只傳亞雌。”勞拉一邊說一邊開啟星訊錄裡“親愛的們”的分組,扒拉了半天找到一個亞雌。
“正好,他家好像就在附近,如果方便我給他約出來。”
於是,半個小時後,他們就看到一隻漂亮纖細的年輕亞雌屁顛屁顛上門,直奔勞拉,一雙桃花眼直泛光:“閣下,您需要我幫您做什麼?”
南星偷偷給勞拉比了個大拇指,有點不太好意思地說:“我聽說你家祖傳巫術,按理說不該開口讓你說假話,但……”
“不就是按照你們設計好的話術說嘛,這個我專業。”小亞雌完全沒當一回事,從智腦上找出一張名牌大學心理學博士的學位證書,“你以為我真是學巫術的?那都是幌子。”
勞拉還是不死心,接著問:“可你不是跟我說,你家祖傳巫術,十代單傳,而且只傳亞雌嗎?”
“說是這麼說,但這主要是因為雌蟲身體素質更好,一般都會被送進軍部,而心理學更適合我們多愁善感的亞雌。”
康納:……
果然,不管在哪,算命的都是心理學大師。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等明天下午菲利克斯把5d投影儀往米亞家裡一裝,晚上他們就可以逼著米亞說實話了。
離開逐夢公司,康納心情很好地坐著共享星艦回家,剛到樓下,就看見一隻高大的軍雌身姿筆直地站在公寓樓下。
康納要開啟星艦門的手驀地停住了。
不是說好了十天嗎,加勒特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因為加勒特給他發訊息過於頻繁,康納幹脆開了訊息免打擾,最近也沒開啟雄保協會app,更不知道加勒特給他發了什麼訊息。
所以,雌蟲是不是已經拿到了那份能證明霍爾身份的影片?
前世今生的疑問,是不是也很快就能得到解答。
康納的心跳忽地加快了。
不管之前表現得有多麼不在乎,康納都不得不承認,事到臨頭,他確實是怕的。
害怕期待落空,害怕答案配不上他七年的感情,甚至還有一次死亡。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直到共享星艦發出了滴滴的提示音,康納才深吸一口氣,收拾好心情,慢慢走出星艦,去迎接這份他等待了兩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