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從小失去雙親,在貧民窟摸爬滾打著長大的雌蟲第一次體會到了害怕的滋味。
他害怕自己的雄主會離開他,害怕他又變成了以前那樣孤零零的一隻蟲。
被愛著的感覺就好像是吸食毒品,沒碰過不覺得有什麼,可一旦嘗試了,就再也離不開了!
自那之後,他就對雄主格外珍視,生冷酒精一律不讓雄主碰,也不讓他做有刺激性的運動,在升任少將之後更是僱了一批保姆蟲照顧康納的起居。
終於,在他的努力之下,雄蟲一直非常健康、快樂。
可沒想到,康納今天居然會喝這麼多酒!
加勒特看著懷裡沒有反應的雄蟲,眉頭緊皺,開啟 智腦就要給家庭醫生打影片。
然而,就在他要按下影片申請的前一秒,懷裡的雄蟲慢慢掙開了眼睛。
“幹嘛呀,我要睡覺!”
加勒特陡然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雄主,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想不想吐?”
“不舒服?”喝醉了的雄蟲思維都比平常慢了半拍,他歪了歪腦袋,“不吐,想睡覺。”
如果只是想睡覺的話,倒是還好。
加勒特這才有功夫拿起地上的酒瓶,細細打量。
酒瓶上寫著一串外文,外文底下才是蟲族的文字——蟻族黃金酒。
這回加勒特算是徹底放心了,畢竟蟻族的黃金酒度數很低,除了康納這種基本上不碰酒精的蟲,一般也不至於喝醉。
憂慮散去,隱在心底的失落就慢慢浮了上來。
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都訂好了酒店,可雄蟲卻把自己灌醉了。
加勒特嘆了口氣,壓下心中的失望,輕柔地把康納抱在懷裡:“雄主,咱們去床上睡吧。”
康納哼哼了一聲,醉眼朦朧地看了加勒特一眼:“你是誰啊。”
“我是加勒特。”雌蟲穩穩地橫抱著雄蟲,往臥室走。
“加勒特?”康納愣了一下,然後劇烈地掙紮了起來,“你……你別碰我,放我下來。”
“雄主小心摔著!”
加勒特顧不得小臂上被踹了好幾下,快走幾步把雄蟲放在床上:“雄主,您下次別喝那麼多了。”
康納斜了加勒特一眼:“你憑什麼管我!”
“我不是管您。”加勒特無奈地垂下眸子,拉著康納的手,“今天是咱們的結婚紀念日,還什麼都沒幹您就把自己灌醉了,再說了,我都一個月沒伺候您了,您不想我嗎?”
“伺候?”
康納愣了愣,往常被恐懼壓抑著的怒和恨終於在酒精的作用下破土而出。
想他?
他為什麼要想這個即將把自己毒死的雌蟲。
康納氣得腦袋發蒙,只死死記著不能把重生的秘密說出來。
不能說,總能踹幾下吧?
乘著憤恨,康納抬起腳狠狠踹在加勒特的大腿上:“我才不要你伺候,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