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是要殺了四族頭人?”
王司馬從益州開始跟著甘寧,曾經跟他在荊州住過一段日子,也瞭解到劉表初到荊州的時候是怎麼掌握權力的。
甘寧卻搖了搖頭:“不,他們根基已固,只殺頭人無用,我要把他們連根拔起。”
王司馬有些困惑,不知道甘將軍要怎麼才能把這四大族連根拔起。
“我要宴請四族之人,你去安排,三日後,我在太守府中擺酒,宴請郡吏和縣吏中所有吳中四族之人。”
王司馬驚道:“將軍,這恐怕沒有八百,也會有五百人。”
“不管有多少人,全部請來,一個不漏。”
王司馬猶豫片刻才應了聲諾。
要是把這些人全部殺了,那吳郡不得翻天了。
但甘將軍的脾氣他了解,不敢多說。
顧陸朱張四姓都是吳縣人,他們就是顧雍、朱桓、張溫和陸遜的家族。
聽說新來的甘都尉要宴請他們四姓中為吏之人飲酒,都猜不透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甘寧到底想要做什麼。
四姓大族中有威望之人聚在一起商議。
“張闓已死,孫幼臺已逃去廬江,甘興霸如今在吳郡,或許他明白,要想在吳郡立足,必須與我們交好,他宴請我們族中吏人,應該是向我們示好之意。”有人首先說道。
“不錯,無論是哪一任太守,到任之後,都會向我們示好,甘興霸也不例外。”
“如此說來,我們應當赴宴了。”
“能不赴宴嗎?莫要到時敬酒不吃吃罰酒。”
“確實如此,甘寧曾在廬江濫殺百姓,如今到了吳郡,又殺死我們那麼多人,只不過他們因戰而死,可以不計較,此人只宜交好,不宜得罪啊!”
“得罪了也不怕,他還敢把我們都殺了不成!”
“話不能如此說,如今劉玄德得勢,兵威馬壯,孫氏退守廬江,只怕難以再進,咱們宜先穩住甘寧,等待時機。”
“我贊同此語,須先將甘寧穩住,以我之見,曹操滅亡,劉備獨盛,不久必與袁大將軍相爭,到那時若是孫氏再回吳郡,我們亦可如殺麋芳一樣殺了甘寧,以報今日之仇,保我吳中四姓。”
“既然諸位皆有此言,我們就各自讓族中吏人赴宴,穩住甘都尉。”
四姓之人商量出結果,決定讓族中在郡在縣為吏之人按約赴宴。
其實不赴宴也不行,甘寧現在有七千多人馬在手裡,他們不敢直接與之對抗。
反正郡中縣中許多吏士都是他們族中之人,便是他姓他族之人,也會聽他們號令。
掌握了這些吏士之位,太守和都尉要想做什麼事,也必須要依靠他們。
三日時間很快過去,到了宴請之日。
甘寧在太守府中設下宴席,吳縣四姓吏人紛紛而至,足有五百多人。
他們中有許多是郡中之吏,對於太守府非常熟悉,入府之後,看到院中擺滿了案席,案上都擺好了酒肉。
並且有專人引導,安排他們按職位尊卑進行入座。
甘寧坐在屋中,王司馬進來稟報:“將軍,人都到齊了,只有幾人因故示至。”
“好,安排好兵馬了嗎?”
“兩千兵士已經佈置妥當,都是從徐州帶來的人。”
甘寧起身笑道:“那咱們出去先陪他們喝酒吃肉,怎麼說也該讓他們當個飽死鬼。”
他帶著王司馬出到院中,眾吏急忙起身相迎,但也有少部分人緩緩起身,對甘寧態度頗為倨傲。
甘寧看在眼裡,面帶微笑,走到案前,望著眾人愣了一下,才說道:“諸位都站著做什麼,快坐快坐,與我就不要那麼拘禮了,諸位隨意,隨意啊。”
眾人看著他坐下之後,才都坐了下來。
“寧蒙主公劉將軍厚恩,任以吳郡都尉,又令寧行太守事,如此重職,寧受之惶恐。今日請諸位來此,不為別的,寧知道吳郡之中,顧陸朱張四姓乃大族之姓,歷任郡守莫不笑臉相待。寧當然不可例外,因此,今日宴請諸位,只是想與諸位共飲同醉,諸位莫要客氣,今日誰若不醉不飽,不準歸家。來,喝。”
眾人本來心中還有些忐忑,聽甘寧如此一說,便都心中釋然,不再拘禮,盡情吃喝,並且頻頻向甘寧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