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書極道:“少門主天資過人,我想榜首的寶座非你莫屬,阮青海一直為譚軒保留的座位,以少門主與阮青海的關係,此事難度應當不大,若是阮青海問罪此事,那也由不得他,乾坤的扭轉,天地的變幻,根本就說不清的。”
林墨及時糾正道:“阮大哥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外界對他的評價過於霸道了些,我這裡可以給你一些意見,阮大哥不會對武評有任何看法,卓兄弟大可放心。”
卓書極咧嘴一笑,“那可真是太好了,出門在外沒怕過什麼,就怕阮青海找我的麻煩。”
卓書極將身上整理了一番,以表敬意道:“那我們何時開始?”
林墨與身旁的左檸輕聲道:“會介意我再次上榜嗎?”
左檸搖了搖頭,說道:“只要我不上榜,便無人在意我們,你隨便吧。”
林墨當著卓書極的跟前,捏了捏左檸的臉頰,笑著與他說道:“那就現在,早點弄完,我也早點上榜。”
卓書極立馬將背上的木舟取下,擱置一旁,“這是自然。”
不過讓林墨有些驚訝的是,卓書極竟然也擁有一塊天地玉佩。
天地玉佩在萬年以前,還是比較常見的寶物,幾乎各個修行者的家族都會擁有三至五塊,多是用於褒獎對家族有功之人,可當年道祖應了地藏菩薩的一句話,好似共鳴一般,硬是將下兩界的修道之人,壽命給銳減至一百二三,連帶著的諸多寶物與絕技,都沒能延續下來,這天地玉佩,便是在大動亂的頭兩百年間,幾乎全部銷聲匿跡。
只見卓書極從玉佩之中取出一把木劍,說道:“那便開始吧。”
對於卓書極的認真,林墨同樣付與自己的敬意,卓書極這邊剛擺好架勢,他便被林墨鬼魅一般的身影擾亂得找不著北,也算半招吧,一招都沒用上,卓書極被影子給弄得頭暈眼花,嘔吐不止。
林墨風趣地說道:“喲,上一頓吃得不錯,麵疙瘩湯。”
卓書極棄劍不用,抬袖一抹嘴,緊接著揉著太陽穴,好一會兒才舒暢了些,他道:“等我找到皇子殿下,與他比試過後,榜單我會連夜發出,到時少門主便是而立道者榜首了。”
林墨笑著詢問道:“你還好吧?”
卓書極拾起寶劍,將其放回天地玉佩,說道:“我還行,本以為能接個三招兩式,沒成想這麼不堪一擊。”
林墨道:“我時常往身後看看,也就不覺得自己比阮大哥還有譚軒差多少了,也不是我可以追上他們,而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數,一切硬來不得,才能修個心境圓滿。”
卓書極趕忙從懷中掏出紙筆,又用舌頭舔了舔筆尖,將林墨的這番言語記錄下來,他說道:“每一位天之驕子的箴言,我都有記錄在冊,希望大家能夠在將來回望之時,還能笑著說自己其實是有益於武學的進步,並非只是個糙蠻子。”
卓書極的說法,林墨非常認可,前段時間神界的仙人下來砸場子,除了他與阮大哥,其餘八位在榜的而立道者全都敗下陣來,若是還不能將道靈界的武學更上一層樓,恐怕在別人眼中,下界永遠都是螻蟻了。
於是林墨主動幫了卓書極一個小忙,“凌元的性子我瞭解,遇他到的時候,他大概不會想著去爭取什麼名次,若是再三勸說不願與你比試,你就說是我讓他出手。”
卓書極抱拳致謝,隨後他將木舟重新背在身後,與林墨和左檸倆人告辭,分別之際,林墨給卓書極指出了凌元的去向。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轟動,卓書極並未在城鎮內祭出木舟,而是選擇出城一里路的偏僻深林處,乘坐宗門重器,逐漸登高。
——
拙匠人府內,凌元幾人剛剛送走冒失的簫懷楓,便繼續進入大堂用膳。
蔡萬興是個實誠人,越是如此的人,在規矩上越是注重,眼瞅著殿下的絕技宛如燦爛紅日,在其心中的高大形象再次高高升起,他這位本是才入了帝國戶籍三年的打鐵匠,竟是有那麼多的渴望,希望皇子殿下能夠早日攬政,以他的目光瞧凌元,那便是仁政興起的開端。
相比較由黃祇首大人代皇帝陛下施行的帝國政策,皇子殿下確實更適合守業。
蔡萬興命人將菜全部回鍋,再上桌時,其實是廚房又新做了菜餚。
凌元有些不太開心,他道:“蔡前輩,方才的菜都沒吃完,若是全扔掉,豈不是太浪費了。”
蔡萬興笑著說道:“殿下有所不知,蔡某的拙匠人府上百號人,都是整日錘鍊精鐵的漢子們,他們認為下了桌的菜,就沒有再給殿下端上來的道理,這真不是我的主意,廚房那邊對此是十分一致,蔡某便也就默許了。”
凌元解釋道:“蔡前輩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那一桌剩菜,扔掉太可惜了,我可以吃完的。”
蔡萬興同樣解釋道:“殿下,拙匠人的上百號人,都是苦日子過過來的,糧食方面殿下當可放心,絕不會浪費。”
凌元得到蔡萬興的保證,便也不再追究,他信得過蔡萬興的為人。
三年裡,蔡萬興斷斷續續地進宮十數次,他當然也知曉帝國的大致走向,同樣也能明白帝國的意義為何,只不過他一介凡夫俗子,當知曉真相過後,只覺著自己更像是身處深淵之中,而帝國的影子,則更像是深淵下的更深處,讓他覺著窒息。
帝國的最終目的,當然是比肩神界,並非讓帝國如此,而是讓整座道靈界如此。
當年道祖與地藏菩薩為了那一個盛世,所犧牲掉的一切,星冥帝國都要讓其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