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凌元與母親關係舒緩下來後,本來會被凌顏給拖去拷問的魚宮女和薛筱班倆人,就一直都留在了凌元的寢宮,只為保證皇子殿下的住地一塵不染。
此時在寢宮內的倆人,尚未發現外界的變化,仍舊在例行每隔三日的清潔。
魚宮女年紀要長小跟班兩歲,但是魚宮女的心性以及樣貌,都要勝過小跟班許多,這跟倆人從小的生活環境不同,有著最直接的關係。
皇子殿下此行未歸,倆名宮女在寢宮,其實也就沒有正經的力氣活要做,接下來這片寢宮的地毯清理好後,倆人約好了一塊兒去吃內務府發下來的水果,一想到這個,倆女就很開心。
魚宮女將地毯的邊角與地板對齊之後,與揹著她的薛筱班說道:“小跟班,殿下出去這麼久了,你想沒想過殿下呢?”
小跟班毫不掩飾對殿下的情緒:“想啊,當然想,就剛才魚姐姐提議要去吃水果的時候,我還在想殿下出國曆練,在外頭可曾有過一頓吃不飽,一覺睡不好的時候,那樣的話,皇上她可就要心疼了,然後我也會心疼殿下。”
魚宮女直起了腰板,感慨道:“等翻過了今年,殿下就二十了。”
小跟班一邊整理著她那方的地毯,一邊說道:“是哦,殿下就快二十啦,這次出國這麼久,相信殿下定然學到了更多的本領,肯定比起五年前跟梁忻音將軍的比試,技道進步神速。”
魚宮女跟薛筱班倆人,都是在八九歲入宮,算是與凌元青梅竹馬,即便因為起初內務府的安排,薛筱班斷斷續續大概有兩年的時間,沒有貼身伺候凌元,但她也有從別的宮女那邊聽說過殿下的事蹟。
魚宮女作為宮女裡頭的大姐大,是跟公主殿下以及易先生有過接觸的,這一點她是十分認同:“那可不,公主親口誇獎殿下雖然讀書不夠專注,但是武道一途,是一馬平川。就以殿下那愛打抱不平的性子,在外頭的架,肯定不會少,到時候回到星冥,那位梁將軍恐怕就要不戰而降嘍。”
然而還未等倆宮女收拾好一切,寢宮那重達百斤的兩扇門,砰然開啟,沉悶的巨響嚇得倆女膽兒差點破掉。
小跟班從未見識過這等情況,在皇子殿下的寢宮如此作響的,她還是頭一回見。
魚宮女率先走到大門口,見到了前方二十丈遠的皇上以及公主殿下,魚宮女與小跟班急忙招了招手,隨後雙膝磕地,向皇上以及公主殿下行跪拜大禮。
“奴婢魚辛文,見過皇上,見過公主殿下。”
小跟班以為她們犯了什麼錯,惹得皇上龍顏大怒,她腳軟突然一軟,摔倒了在了魚宮女身旁。
薛筱班嚇得就連請安都給忘了,只是死死地埋著頭,等待一切責罰降臨。
方才的那一下,寢宮的大門所對應的陣眼方位,只佔其中的一個,整個寢宮總共三十六位陣眼節點,皇帝凌顏都以親自勘驗,的確讓她滿意。
皇帝凌顏與身旁的易文稚說道:“易先生,陣眼的各個節點,你都處理得很好,不過按你所講,這座陣法,真能收集倒灌入道靈界的靈氣,而不至於溢滿之後損毀?”
易文稚笑著說道:“靈神宮的鎮宮至寶靈僵決玉牌,便是能夠儲存靈力的寶物,那位單族公子能夠一下散去畢生靈力,甘心做個常人,便是此物的功效。不過三界之內,真法陣法何其多,老奴此刻拿出手的,不過是茫茫多的一個。”
凌顏很信任易文稚,心下便也就很放心,她與寢宮內的倆位宮女說道:“此地不安全,你們都退下。”
魚宮女跟薛筱班如獲大赦,灰溜溜地從大門外邊的前沿走廊離開了。
“不過……”
易文稚的話愣了半晌,凌顏輕輕皺眉,問道:“不過什麼?”
易文稚繼續道:“天道始初,一切都是有跡可循,所以一切都存在著規矩,老奴最開始算到星冥帝國地境之內,會有這麼一條裂縫,皇上的天道者之修行,恐怕不會這麼順利。”
凌顏點頭道:“道者修道證長生,從來都是竊取,這與‘天與弗取,反受其咎’看似悖道而馳,其實同樣能夠看出倆者同根同源,修行一事在人,朕不會盲目去追求至高無上的靈力,若有什麼仍舊不願告訴朕的,易先生其實也不必為朕的心境所擔憂,朕的一切,全都是以星冥帝國,以倆個孩子為底線。”
易文稚頷首:“老奴並非信不過皇上……只是這一切,老奴也未能探究明白,畢竟曾經數千年的天道者,乃是以道力成就,相比較於單族單允,以及蒼靈門林羨倆人以靈力上位,老奴亦是隻有推斷,並無親身經歷,所以除了能夠讓帝國變得更有錢之外,老奴拿這些靈力,也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將皇上推向至靈力巔峰。”
凌顏點頭道:“這一點朕明白,要不是單族先祖單修沭,封印住了易先生的右手,當今的整個道靈界,也不會讓林門主跟雲錦倆人說了算。易先生只管做好你的事,一切全由朕來承擔。”
站於母親身旁的凌澈,此時遍體生寒,如墜冰窖。
易文稚輕輕點頭,笑容淡淡。
凌顏伸過手去,將女兒的手拿在兩手之間,她輕聲說道:“孃親突然有些後悔讓澈兒看到這些了。”
這句話果真有效,也虧得是孃親最瞭解凌澈,得了這句話的凌澈,強作精神,她搖了搖頭:“娘要做什麼,澈兒都要陪著娘。”
凌顏那清絕一世的臉龐,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易文稚的目光落在天上,他仰著頭,彷彿在觀瞻一場似曾相識的景象,這位總管大人突然呢喃道:“皇上,裂縫要開了。”
只見凌顏鬆開了女兒的手,往前踏出一步,兩手凝劍指,立於胸前,一道玄光驟然在凌顏身前迸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