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簫懷楓為何會如此知曉凌元的底細,也正是他身邊的人參小人告知。就因為凌元同樣是集天地靈氣而生,只不過生養而出的地方,是人胎,而非類似於棺材陰地之流。
既然是集天地靈氣而生,那麼道靈界的靈氣稀薄,給寧項嬰肩頭上的小人帶來了許多修行上的阻礙,這隻柳樹精魅的天賦之高,能夠在眾多同類當中孕育而出,是極為罕見,要是將之扔進神界那種天然地界,只怕簫懷楓的那隻人參精魅,也比不過。
到底是出身差了些,天地氣受,養育而出的天材,也存在著巨大差別。
妖族的自信砥礪五百年而不出,在寧項嬰這位御統境道者看來,不過是厚積薄發,走了上乘的死路子,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五百年前的道教不就是賠了個精光,除了中土的那一座道觀,被人施以障眼法才得以儲存,餘下的都已破敗。索性還有個老道人傳承了下來一部分道法,而另一個走了邪門的道長,則是被而立道者的榜眼阮青海給一劍昇天。
寧項嬰的身影出現在了城外的樹林裡,林間有一座荒廢掉了的破廟,只是這座破廟毫無生機,周邊都無任何花草,有的只是冷清。
柳樹精魅悄聲在寧項嬰耳畔說道:“這裡沒什麼動靜呢。”
寧項嬰臉上掛笑,他悄無聲息地隔絕出來一座小天地出來,與柳樹精魅說道:“本來因為任務沒有完成,會在易文稚那裡不好交代,然而接了一個保護凌元的任務,便可將此事揭過,沒想到歪打正著碰到個大了了。”
柳樹精魅在小天地裡頭依舊瞧不出個所以然,他扭住寧項嬰的一小撮頭髮,在這他的肩上駐足眺望,問道:“同樣是精魅出身的話,妖族的一些動向,我也應該瞧得見,而你說的‘大’,得多大,才能有這樣的遮蔽功力?”
寧項嬰微笑道:“往大了猜,多大才行?”
柳樹精魅疑惑道:“總不能跟你一個境界吧。”
寧項嬰哈哈大笑道:“你知道我什麼境界?”
柳樹精魅天賦異稟,卻不代表腦子夠用,他疑惑道:“不就是御統境嘛?”
寧項嬰笑容逐漸淡下,他說道:“前方的地界,同樣給人施了障眼法,你看不見是正常的,就目前的形勢看來,老太傅為神祇點睛的時候,應該會出現狸貓換太子的勾當。”
柳樹精魅功力不夠,根本就瞅不見破廟裡妖族的動向。
然而此事在破廟裡頭,光景可是亮如白晝。
廟裡的神像座臺前,已經向後倒塌的神像風光不在,有一名虛無縹緲的靈魂體被一名黑袍中年男人直臂掐住了脖頸,男子面色無常,只是有些發白,與他同樣症狀臉色的,是在他身旁,也有一名男青年。
倆人皆是妖族出身,能夠完全以常人面世,道力應該在化境以上。
黑袍中年男人嘴角掛笑,他的手臂慢慢抬起,那隻靈魂體的雙腳跟著離開地面,他道:“夫大本,你乃本地一方英靈,能夠日行一善得到天地的饋贈,不與你反噬三魂七魄,應該懂得珍惜才是。星星帝國既然將你作為後日的神像歸位,如今你被我捏在手中,隨時都有靈體破碎的可能,想要繼續做你的春秋大夢的話,你該如何報答與我族?”
那雙腳離地後,臉色難堪的靈魂體,眼球泛白,他周身上下的黑色霧氣不斷驚悚流轉,顯而易見的是將他遏制住命脈的男子,本事極大。
夫大本是婆遼城人士,生前本事老實巴交的農民,年復一年的做些莊稼餬口飯吃,後來因為湊齊一檔子錢銀,夜裡都還在深山裡拾取柴火,正想趕著天矇矇亮的時候入城將其轉手,可柴火沒拾完,就遇上了一隻猛虎,最終屍骨無存。
可憐的夫大本怨氣不散,三魂七魄同心協力聚在一團,事後竟然抄起了拾柴的砍刀,將那隻猛虎的腦袋削掉。
誤打誤撞的夫大本將老虎開膛破肚,將自己的屍身掏出,連忙跑回了家中,然而由地府上來的勾魂使者頭一回遇上這般怨氣不散的傢伙,就連老虎也有能力將其擊殺,他們嘗試過想要尋找夫大本的蹤跡,可是因為某種關係,他們都未嘗如願。
於是地府使者只好領著那隻老虎的魂魄下去交差,為此他們還在判官那邊好一頓解釋,為了免去失職之過。
他們只說了上得人間僅是瞧見這隻已斃命的畜生,還反咬一口,說上頭下達的情報不對,根本沒有人員傷亡。
後來夫大本因為體質原因,白天不出門,夜晚總是幫著家裡人做些活計,愣是將家裡人的開支應付了過去。
後來,他就遇見了一名男子,那男子教了他靈魂修煉之法,將信將疑的夫大本靈力變得日益精深,在最後還聽取了男子的建議,維護一方山水的安穩,久而久之的,更是晉升變成了維護一方百姓,成了擁有正統道力與靈力的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