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正統的封神手段,是需要得到天庭以及佛道兩教的許可,加上特有的法器號令天威,方可在三界任一之地成就金身神祇。不過也有比較民間的傳說,說是隻要得到了百姓們的願力支援,一點一滴地積攢香火情,一樣可以成就金身。
這也是五百年前之前,人們會建造祠寺過多,被稱為淫祠而來的緣故。
下兩界正統封神從來都不是小事,民間為國為民為天下的好漢,甚至是娘子級人物,無一不經過神界斟酌幾許,才可點綴金身,享受人間香火。
也正是在十國覆滅之後,基本上百姓私建的祠寺,都已不可成就某位人間神話的金身,是神界沒在徵用百姓願力。
然而時過境遷,此事卻被星冥帝國抓住了。
而此時一座祠廟間,由大總管易文稚親自為其收攏百姓願力的香火情,就四散在祠寺周圍,只要由大堂內的皇帝陛下凌顏親自為其點睛,願力便可加固在一尊武將軍泥身之上,再即可成就金身。
堂下不僅站有文武官員數十位,還有那位被推舉成為第一位帝國自封的金身神祇的將軍,生前他便是殺敵勇猛的悍將,此時能夠被易先生以大神通挽留人間,他到現在都有點激動,到底是第一回呢。
堂內的易文稚手持三根香,他將香遞給了皇上凌顏,又與身旁即將成神的將軍魂魄說道:“況將軍,現在便可回到神像當中,等皇上為你點綴眼睛,百姓的香火情就會自發為你聚攏,金身即刻顯現。”
那位況將軍全身熱血沸騰,不過他已是靈魂體,那股子沸騰的感覺根本感受不到,全是生前的意識使然。
況將軍凝重點頭,靈魂體在特有的結界內能夠不懼光芒,他飄然騰空,在諸多同僚的目視之下,附身神像之內。
神像旁有一隻御用階梯,是工匠們特意用漢白玉為此事打造,好讓皇帝登高。
手持一支羊毫筆的凌顏身著天青色龍袍,這是她比較喜歡的顏色,目前也就她一人喜歡著。
凌顏輕輕捻起擺腳的群摺子,一步步登高,忽然聽見大殿門口傳來人聲:“星冥帝國的皇帝,本座勸你不要這麼做,會給你們星冥帝國來帶災厄的。”
整個大堂的人們都轉向大門口,只見一位老人與一位腰間懸掛七枚壓勝錢的將軍走進了堂內,行進間不時斜眼睥睨文武大臣們,模樣甚是孤傲凌人。
易文稚與居高位暫停了點睛一事的凌顏,都注意到了其中一人腰間的壓勝錢,來者絕非善類。
易文稚不緊不慢地挪到大堂中央,微微佝僂著身子說道:“兩位能毫無破綻地破開結界,修為不俗,不知我星冥帝國做事,如何挨著你們了?”
不等來者回答,臺階之上的凌顏問道:“你們是何人?”
“當然是在乎你星冥帝國以及道靈界億萬黎民百姓生死的好心人。”
禮教主往前一步走,泰然自若道,“我家先生讓我們前來勘查星冥帝國擅自封神一事,不過這也太巧了些,一來就碰個正著。這麼,凌顏皇帝不如先下來,等我家先生跟林門主以及雲族長打完招呼,咱們再坐下來慢慢談,看看此事還有無迴旋的餘地。”
凌顏一語識破眼前兩人的道行:“你們壓低了境界,控制在御統境,是神界來的天道者?”
禮教主與天君兩人笑而不語,還算這個皇帝識貨。
凌顏語氣氣冷冷道:“易先生,送客。”
禮教主與天君倆人目光一滯,站在身前不過四五丈遠的佝僂男子,竟然挺直了腰身,手中還多了一把銀面光生的窄刀,刀光凜冽。
易文稚強忍住心中的駭然,直面道:“兩位聽見了嗎?皇上不願與你們多談,是需要請你們出去,還是自個兒走離開此結界?”
臺階之上的凌顏不顧其他,右腳最終踏上最後的一節臺階,手持羊毫筆的右手提起,懸停在了那尊神像的空洞的眼珠子前。
終究還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天君與禮教主倆人道力在神界下來之時,被中年人壓制到了御統境。現下的星冥帝國皇帝就要點睛,等到這先例一開,那今後的百姓願力就會與神界發生相斥,香火會直接簇擁大堂內的神像,到時神界與道靈界唯一紐帶的規矩將不復存在。
儘管道教在道靈界已經銷聲匿跡,但神界還是不願道靈界與他脫離干係,畢竟佛法還在。
處理得好,皆大歡喜,處理得不好,則會生靈塗炭,這是神界的底線。
卻不是中年人所願。
突然之間,在結界之外,光陰流逝逐漸變得緩慢,直至停滯不前,在場除了關鍵人物在,其餘的文武百官皆成了雕塑一般的人像。
大堂之內又出現了數人,以中年人為首的神界三人,以及道靈界的林門主和雲族長。
凌顏停下了手筆。
中年人環顧四周,望向了已經返老還童的林羨,林羨與其說道:“天道始初,不侵無始之人,那為何天道就不能一意孤行,反而被神界的仙人慾加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