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璠沒見過這麼會說話的小孩子,一句話就說得她做了什麼錯事一樣,於是只得掏荷包,給了小男孩兩枚銅板,這才跟著師傅繼續前行。
等到凌元與陳雍庭再一次並肩而行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傷害到了陳雍庭。
凌元目視前方,兩腳不停的往前趕路,說道:“陳兄會不會覺得我肯花錢給小璠坐大象,有點讓你難受了?”
陳雍庭反應有些大,連忙從栝先生學來的作揖,停住身形作揖道:“草民不敢的。”
凌元停下腳步,有些生氣道:“你怎麼跟那些見了面的百官一個樣,我現在在外頭,不是皇子殿下,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嘛,明明就很介意了,況且我也剛意識到。”
陳雍庭愕然,他還沒見過發火的皇子殿下,還是對自己發火,他沉住氣,說道:“我有過一些自責,覺著自己沒能給師妹更好的,但那是愧疚,跟殿下沒關係的。”
凌元目光上下快速掃了一下陳雍庭全身,疑問道:“真的?”
陳雍庭肯定道:“句句是我心裡話。”
凌元將陳雍庭扶起,說道:“那是我錯怪你了,別放心上。”
陳雍庭還沒說不會,身後的單璠就走上來一把將凌元推開,漂亮的姑娘氣勢洶洶,眼神直有要將凌元生吞活剝的兇悍程度,單璠厲聲道:“凌元,你別仗著自己是皇子殿下,就可以欺負我師兄,我師兄現在可是單族千金的師兄,全天下只有我跟師傅可以說他不是,誰說都不行!”
被那麼一推,凌元臉色本來陰沉,奈何是單璠所為,凌元旋即笑道:“我跟陳兄開玩笑呢,你緊張個什麼勁兒,是吧,陳兄?”
陳雍庭立馬跟師妹點頭,說道:“殿下是在跟師兄開玩笑,我倆鬧著玩呢,師妹,不是你想的那樣,殿下怎麼可能欺負我,他也是為我好。”
師兄連謊話也不會說,單璠覺著自己的師兄被凌元給收買了一樣,她依舊跟凌元嚴厲說道:“本小姐不管,開玩笑也不行,誰也不能欺負我師兄,再有下次,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凌元。”
凌元拉了拉嘴角,笑著道:“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把你的師傅扶好,免得他摔了。”
單璠沒好氣道:“我扶師傅是因為我孝順,不是因為我師傅要摔!”
凌元真是惹不起這個小祖宗了,兩手猛然在掠過頭頂合十,拜別天神道:“我知道啦知道啦。”
單璠看著凌元就來氣,腳下狠狠踢了一腳凌元雪白的靴子,才肯做罷。
就在距離單璠一行四人數百米遠的地方,那兩隻大象站在山間道路旁,乖乖地伸長鼻子,想要摘取遠離他們十丈處的芭蕉果實,奈何鼻子的長度遠遠夠不著,兩頭大象鼻下大嘴微微嚼動兩下,它們的鼻子就像施法一般伸長了過去,伸進了深林之間。
再變回原來大小的時候,兩頭大象的鼻子上都裹著一大串的香蕉。
之前生意的小男孩,輕輕拍了拍大象的腦袋,笑道:“你不是不吃凡間的東西嗎,現在餓了,知道這也能填飽肚子了?”
大象很識相將香蕉先遞到小男孩面前,小男孩樂呵一下,掰下一隻大香蕉,跟身後的人問道:“禮君聖,你打算做我爹,做到多久啊?”
那一直沉默不言的男子,同樣拿過自己座下大象投來的香蕉,扯下一隻,剝皮說道:“你什麼時候贏了那帝國皇子殿下,我就不再做你魄魂界排名第三十五的天驕之子的父親,畢竟你龍太子簫懷楓,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被稱為龍太子簫懷楓的小男孩有些無奈,他道:“就長得我這般人畜無害的模樣,那星冥帝國的皇子殿下,也得下得去手啊,難不成我先挑事?禮大人你是知道我對惹是生非,根本就不在行的啊。”
禮君聖吃著香香甜甜的香蕉,無可奈何道:“那就等天君的兩位弟子,以及芷將軍的弟子花樂奕、寇寄北他們四人,贏了道靈界的其他而立道者再說吧,反正我不急的,多當一天是一天。”
簫懷楓扣了扣腦袋,小小年紀的他,要打贏凌元,是可以在幾招之內讓擁有殭屍體質的凌元輸得體面,但他很是無奈道:“仙長們為什麼要讓我等下來,好無趣啊,還不如在床上睡大覺呢。”
要他簫懷楓一位龍宮的太子,欺負一個人間皇子,真是無趣。
禮君聖微微一笑,扔掉手中的香蕉皮,說道:“道教餘孽凌元這邊就有三個,要不簫太子將他們帶回神界覆命,也算是不虛此行?”
蕭懷楓無語道:“禮君聖,你不必試探我,我跟你一樣,對道教無惡感,要是碰見天君問我有沒有遇見道教的餘孽,我打死也不鬆口的,反正就一句話,啥也沒撞見。”
簫懷楓坐在大象腦袋上搖搖頭,道:“那老道人瞧著挺來事的,我瞅見他們四人身上也都沒有孽障纏身,都是好人,咱們不能因為過去幾百年的事兒,而遷怒現在的人,如果亂來,那我們成什麼了?”
簫懷楓繼續道:“就算真要出手,那也是天君弟子們的事,我不想狗拿耗子。”
禮君聖無奈的聳聳肩,躺在象背上呼呼大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