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出遠門的阮青海,至今都不明白為何堂堂林羨之子會對自己如此恭敬,要說林墨身份,其父作為天道者境界的人物,在道靈界說話的分量數一數二,只要林墨想要,願意給他當隨從的人,各方面人物都會有。
他阮青海出宗歷練才半年多,遠遠比不上在道上混跡一年多的林墨。
阮青海問道:“林兄弟,要說家門,隱宗雖說有數百年曆史,可怎麼都比不上蒼靈門這近四十年的輝煌,要說法寶,我隱宗烙刑想要破掉攻防兼備的擎身難如登天,何況還有後手狂劍。雖然我大師兄有幸習得,但畢竟不是自家的東西,沒有你這親生的有優勢,你說你對我這般,難不成是老子人太帥,你愛上了老子不成?”
林墨哈哈大笑,將木桌拍得徹響,道:“道上交朋友,怎麼能看家門底蘊?要說阮大哥模樣,小弟自認不輸於阮大哥,至於為何對阮大哥如此喜愛,說是惺惺相惜?哦不對,只是我感覺到位瞭如何?”
阮青海咀嚼的嘴停下,直愣愣地瞧著面前的小弟兄,心頭該是在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真的有那方面愛好,卻聽林墨說道:“一個月前,阮大哥與清宗門的老怪物王忡景,對戰的倒數第二招,我至今難忘啊。”
一個多月前,阮青海行至大帝城,此城靠居山水,是個天府之地,城內有個清宗門,是個清淡寡慾的三流門派,但這些年,有個養尊處優的清宗門老怪物好女人、喜禁臠,在本地是出了名的土皇帝。
本來這已快進棺材的老頭做事密不透風,只是好幾年前強擄人妻,養金童玉女被人發現後,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直到遊歷而來的林墨聽聞此事,默不作聲地來到清宗門門口,眼下已是一片狼藉。
有人先他而來,殺進了這沽名釣譽的清宗門門派,當是單槍匹馬的阮青海與他的三尺青鋒大空濟世。
當時林墨深進院內,瞧見一路匐匍在地的屍體,到了一處空地,發現滿頭汗水的王忡景正與阮青海酣戰,老怪物對上百招,最終不敵登門者,一把暴漲的衣袖,勾勒住數名衣衫不整女子,無恥地要求阮青海自斷一臂。
殺紅眼的阮青海,聽見那些痛苦哭泣的女子,當時鎮定了下來,隨後林墨瞧見成樂死局,打算出手相助,哪知阮青海背過了身軀,說道:‘我不動,我的性命,有本事你來取了便是。’
老怪物陰嘴冷笑,將後背露給敵人,無疑於找死,但練了一輩子,修為已在近幾年突飛猛進至化境的王忡景,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為何會被一把長劍戳穿胸膛,那人可是背對著自己的啊。
酒肆裡的阮青海細嚼著飯菜,悶了一口酒,道:“你都瞧見了?”
林墨興致高漲,手勢一揮一提,按照著當時阮青海的式術道:“當然都看見了,那倒數第二招飛劍御雷,著實高招,以高漲的氣勢,瞬間壓制王忡景,再將之一劍斃命。”
阮青海別開一面地瞧了一眼林墨,承認道:“是狂劍第三式,劍焚。”
此話一出,無論再好的朋友也得翻臉,狂劍屬天行宗鎮宗密招,雖然唐傲偶然習得,但不能代表阮青海可以,這雞鳴狗盜之輩,乃是人人喊打,身為天行宗徒子徒孫的林墨,如何能忍?
哪知林墨說道:“劍焚是道力與靈力一齊加持劍身,焚燒內裡,以作利刃之用,而我眼不瞎,阮大哥你引下來加持劍身的,可是天雷啊。”
阮青海悶了一口酒,偷學別派武學,為人可恥,被發現後,被人挑斷手腳筋脈也不為過,不善解釋的阮青海再次悶了一口酒,正當他心裡矛盾之時,林墨說道:“隱宗屹立道靈數百年,領進門的弟子能差?莫不是說大弟子唐傲肯私下傳授,我想阮大哥你也不屑偷學。”
阮青海一眼鎮定,嚴肅道:“你信我只是在旁瞧了一眼大師兄揮出來的劍焚,就學會了?”
林墨自信點頭,道:“這就是我欣賞阮大哥你的地方。”
阮青海大松一口長氣,激動道:“啥也別說了,來來來,喝喝喝,不醉不歸。”
替林墨參酒,林墨下意識雙手握杯接住,臉上笑容不斷。
“阮大哥,譚軒這次被你一擊即中,不怕他報復?”
“我不怕死。”
“阮大哥,你的大空濟世乃當世名劍,跟譚軒的臧絨怫蔚兩把寶劍相比,又如何?”
“不知道,就算比他差,也差不了多少。”
“阮大哥,譚軒這傢伙高居狀元榜首已有兩年,你出道半年就躋身榜眼,若乘勢,有多少把握將譚軒從狀元位打下來?”
“他有仙道鬼術兩大真法,我沒一點勝算。”
“這麼說來阮大哥你死定了?”
“他要將我殺絕了,也沒那麼容易。 ”
“林兄弟,你怎麼淨問我跟譚軒,你跟他有仇?”
“我侄女兒不喜歡他,我瞧了他也煩啊。”
“我將譚軒逼入死路,乃是借凌澈之手,當時將你侄女兒扔出去很遠,你不打算找我麻煩?”
“道靈界內,天大地大,可不是處處都是星冥收編在內,能夠滅滅澈兒的志氣,也無妨。”
“林兄弟格局大了,那你怎麼不從你的探花位,一路高歌到狀元郎?”
“阮大哥跟譚軒倆個,我都打不過嘛。”
直至兩人齊齊喝醉。
從今下午起,道力被封的譚軒暫時從狀元位上掉落,本因由榜眼郎阮青海補位,但阮青海稱譚軒隨時都會重登寶座,這狀元位他阮青海不坐,倘若誰要坐,那就來跟他榜眼打一架,狀元位贏者得。
外人誰不知曉他阮青海現在瘋子一個,自然沒有而立之下的人來爭奪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