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說道:“老夫一生,從不求人,就連傾慕了五百年之久的幕彩兒,也不曾在她跟前落下一絲下風。但今晚求丫頭你又何妨,聽老夫一言,服下這枚回生丹,老夫也算是了了幕彩兒天職之願。再者,麻煩丫頭把兩把神兵帶回去,交由你父親處置。另外這本天行卷古籍交給譚軒,天行宗門人不能觸及的神決,交由外人來,便不算破例。運氣好的話,刀法與身法大成,對他的仙道鬼術兩大真法,也大有裨益。這本秘籍幾百年來只有老夫與另一人習得,就連族裡邊兒的兩位供奉長老也學不會,倘若丫頭你樂意,也可以學學,畢竟多一個人會,對道靈就多一份安全,至於你父親,丫頭就別問他了,單獨交給你哥哥就好。”
單璠只問道:“你既然識得我爹,為什麼不親自把東西交給他?”
那老者嘆一口氣,道:“老夫不想見到他而已,也就讓丫頭你代勞了……放心,老夫與你父親並非仇人,說到底也是多年的朋友,老夫不會害你,況且老夫時候不多,已無多的時間出這個山洞了。”
原來這老頭跟自己父親是朋友,單璠心中漸漸生出暖意,望著面前的四樣東西,都是令道上道者發瘋追尋的寶物,她一個小小姑娘能夠碰見,實在好運。
沒多少心眼,單璠摸了摸臉上銅皮一般的鱗片,心生勇氣,將赤紅丹藥拿住,慢慢地遞到嘴邊。
一陣清香從丹體散發出來,單璠撥出一口氣,猴子巴布無意阻攔,是靈猴感覺到回生丹那神聖的熟悉氣息,便安靜伏在單璠胸懷,眼見著小主人張嘴將回生丹服下。
此枚回生丹正是當年幕彩兒七化之一,其餘六枚分別給了凌萱,夏童生母,以及自刎的單允各自服下。
治療單璠身上鱗片都是其父煉製的丹藥,多年以來,皆在化境之下。
這是御統境丹藥,非比尋常,整個道靈界,千百年來,僅剩這一枚。
果真,單璠服下不出片刻,體內隱隱有氣血翻湧,之後全身上下傳來異癢。
猴子巴布看著小主人下巴處生長的鱗片漸漸退化,連帶著的,單璠抱著它的雙手上的鱗片,也逐漸變得淺白,最終在巴布眼中,展現出了單璠原有白皙的面板。
驚訝不言而喻,單璠受寵若驚,欣喜之餘,挺身便往洞內走去,邊走邊道:“沒想到你的丹藥真的有用,爹爹給我吃了好些丹藥,多日都未能痊癒,反倒讓病情復發,現在竟然全好了,真的太謝謝你了老頭兒!”
洞裡此時沒有一點動靜,單璠大步走著,忽聽‘鐺鐺鐺’三聲,回身看去,洞口的三樣寶物,已掉落在地。
心中頓生不祥之感,單璠放下巴布,加快腳步往洞裡趕去,引入眼簾便是黑暗之中,一名長髮披肩的老者端坐在石臺之上,瑩亮的液體沾溼了他的衣襟,四周寂靜無聲,老者坐在石臺上動也不動。
單璠口呼大氣,心率已不齊:“老頭,我進來了……老頭,你說句話啊……”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單璠慢慢靠近,並指伸到老者鼻下探悉,並未感受熱氣,繼而觸電般縮回手臂。
此時單璠心腦大振,已然呆立。
這老頭臨終前救治自己,她卻沒能見一見老頭活著的時候,遺憾之感瞬襲全身。
猴子巴布從洞口石壁上尋到一隻尚未點燃的火把,它熟練地翻找地上的石子兒,將火把點燃高舉著進得山洞來。
整個山洞被照得敞亮,單璠這才看清此人的真實面貌,滿頭銀絲沒有束扎,如女子秀髮一般披撒在背,而那亮漆液體,卻是黑色血液,不僅那人嘴邊,乃至衣襟地面,都被侵溼,但最讓單璠驚異的,還是救她之人並非老人,而是樣貌英俊的青年。
正當此時,青年屍身發出淡淡白光,零星的光斑不斷從青年屍體上分化,單璠眼見著,好似覺得凡人昇天成仙,不由得雙膝跪地,向屍身行跪拜大禮,直至男青年屍身的最後一點星光泯滅。
淚眼汪汪地望著石臺,單璠將頭再一次深埋地下,只覺自己做錯了什麼。
一旁猴子巴布舉著火把,小心翼翼地拉扯下單璠的袖口。
單璠抬頭望見巴布,她跟它苦口哭訴道:“他待我如此之好,我卻以為他是壞人,現在他死了,我就連他睜眼的樣子都沒見過……”
巴布輕輕摸著單璠的腦袋,指了指洞外。
單璠會意,豁然道:“對了,他交代了三樣寶物給我!”
仙靈劍與天行宗秘籍單璠能夠拾起,倒是那柄赤魔,重達百斤,單璠一個小姑娘動不了分毫。
好在巴布在,猴子暴喝一聲,猴身暴漲至一丈來高,將赤=魔刀雙手拿住,見小主人的堅定目光,巨猴重重點頭,跟在小主人身邊,往家的地方回趕。
而當單璠與巴布路過之前的桃樹時,發現那棵桃樹已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