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恍然大悟,跟大叔約定好的兩天之內,單族人不會打攪他,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凌元噌地一下坐起身來,問道:“那我還剩下多少時間?”
吹了吹漂浮的茶葉,單允喝一口茶水,道:“今早是第三天,時間早就過去了。”
“啊?!”
失望到洩氣的凌元一下坐到石凳上,兩邊的濃眉端點下挑,神情無比動容。
自己不辭辛勞為的就是此事,現在時間過了,給凌元的感覺是自己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父親了,越想越悲傷,氣息就越不順暢,眼淚已不覺滑落,滴在了棉被上。
單允不願如此對待凌元,可他有自己的顧忌,只怕會引來更不好的事。
單允伸手想要安撫凌元,卻聽見凌元問自己:“大叔,你說我父親不來星冥認我就算了,可他為什麼不來星冥看我啊,我好歹也是他的野種啊。”
聽到凌元口帶著俗詞,想要警醒他,手到半空卻又收住,便將手放在凌元頹廢不堪的肩上,單允說道:“這就難解釋了,說不定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你這麼個懂事的孩子,也有可能他其實來過星冥帝國,也時常看望著你,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
凌元一把抹掉鼻涕眼淚,故作強勢道:“管他呢,他不認我,不來星冥看我,我又何必掛念他這個沒有一點責任心的爹,這個爹,我還不認了!”
單允喉頭髮出一聲短促,才嘆息一小會兒,這孩子怎麼變化比誰都快呢,正欲喝水,凌元笑容滿面地對他說道:“我認大叔吧!”
‘噗’
單允喝著熱茶,差點沒把自己燙著。
走廊裡的一陣腳步聲逐漸清晰起來。
“軒哥,你看我臉上的傷疤還沒好吶,那人現在就躺在隔壁房間,我剛才路過都看見啦,你得替我好好教訓教訓他,以解我心頭只恨吶。”
單璠的哭鬧一陣一陣的,在譚軒耳邊鬧個沒完,丫頭決心要給凌元一個大耳刮子吃才肯罷休。
譚軒三十的人了,心境遠超孩子氣的單璠,他向同行的雲夢禎問道:“夢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同行人中,雲夢禎說道:“這人是咱們之前進店的小二,兩天前他親口承認在小璠的水杯裡下了毒,但二伯知道後,沒對他怎樣,還將他放走,前天夜裡又被二伯帶了回來,睡在這院的房間裡,也不知道他現在醒了沒有。”
雲夢禎說話向來中立,特別是在小脾氣愛胡亂使的單璠面前,對凌元的話也沒偏袒,可譚軒不同,單璠是他疼愛的妹子,現下找到兇手,譚軒是怒火攻心,鼻息冷冷道:“哪間房?夢禎你帶路。”
雲夢禎見譚軒動了火氣,趕忙說道:“軒哥,你別聽小璠這般說……這小孩當時說了不是有意加害小璠,他能來單族,為的也是當面對小璠認錯道歉,可當時二伯在場的。”
“夢禎姐,你怎麼幫外人說話……”
單璠急得不行,她臉上的傷口還未痊癒,但凡時刻感受著,她的這口惡氣就出不了,也就只能對症下藥了,誰害得她這樣,就照樣討回來。
但夢禎姐還將她父親搬了出來,明顯是想讓她軒哥不敢下手,單璠上前一把拉住夢禎姐的衣袖,委屈道:“夢禎姐你別攔我,今天一定要讓軒哥幫我出口惡氣,你忘了軒哥因為此事,屁股還捱了板子嗎。”
雲夢禎也很心疼妹妹,說道:“小璠遭此大難,姐姐也想著替你出口氣,可不知該如何是好,你沒感覺二伯不打算懲罰他嗎,況且……軒哥見了他,恐怕也不會動手的。”
譚軒神情一剎,問道:“夢禎,什麼意思?”
雲夢禎抿了抿嘴,內心小小爭鬥了一番,道:“這店小二我們之前都見過,是軒哥你喜歡的那位姑娘弟弟假扮的……”
“啊?”
譚軒驚得瞠目,三人靜止前行。
單璠重重的哼了一聲,背過身去自語道:“夢禎姐真是的,到底是那個壞小孩兒重要,還是我重要嘛,我可是在幫你啊……”
譚軒跟雲夢禎不由地對視一眼,譚軒已知曉雲夢禎對他情有獨鍾,雲夢禎也知譚軒對凌元的姐姐動了情,兩人心事各自從眼中跑出來讓對方看見,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許久,譚軒說道:“走,我們去看看他。”
單璠見譚軒神色好轉許多,估計這場好戲多半以探望居多了,她不能以此一箭雙鵰,心眼兒過多的她不想再理會她這位好姐姐了。
雲夢禎點頭說道:“軒哥走前邊兒吧,我跟小璠跟在後頭就是。”
想想也好,雲夢禎這樣也容易勸勸單璠丫頭,譚軒當即不停留,往凌元的房間大步走去。
見譚軒遠去消失在了拐角,雲夢禎走到妹妹身前,拿住她的雙手,淡淡道:“我的好妹妹,姐姐跟你從小玩兒到大,妹妹對姐姐有多好,姐姐我還不知道嗎,但姐姐始終都想著妹妹能夠活得真性情,就像前些日子,妹妹不怕生死地去找打軒哥的人,在姐姐心中,那樣的妹妹就是最好的……”
單璠不願多想,只道:“夢禎姐你想說什麼?”
“哎,妹妹以後可不能這樣害軒哥為不義了,姐姐的心事,姐姐自會好自處理,妹妹插手進來,逼著軒哥當著你的面教訓凌元,那今後凌澈還能待見軒哥嗎?妹妹剛才就差點害姐姐不忠了,你知道嗎?”
單璠聽出責怪,倔強道:“我也是為姐姐好,若姐姐覺得小璠壞,以後可以不跟我來往便是……”
雲夢禎聽了氣得笑了,食指戳了戳單璠的額頭,怪道:“你這丫頭,認個慫就這麼難嗎?”
單璠自知不對,卻也不願低頭,只得望向旁處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