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璠略帶不情願地樣子服下了丹藥,見爹爹將杯子遞給了雲夢禎,又聽爹爹說道:“夢禎,一會兒你就照我的樣子,給璠兒抹藥水,被她弄壞的面板都得抹上,以後就不會留疤了。記住,璠兒的病情得請你隨時監察著,若有異樣,就來找我,我去趟紫雲峰,把璠兒母親找回,切記不可讓璠兒在胡亂跑了,知道嗎?”
單璠雙手拉住單允袖口,祈求道:“爹,能不能別讓娘知道我的事兒啊?璠兒都受這樣的罪了,若是再讓娘知曉,指不定還活不活得成呢,爹爹,璠兒求求您,別讓娘曉得好麼……”
“前幾日爹爹才警告了你,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擅自出去,你以為爹爹不知道你心頭的小算盤?拉著你夢禎姐,就以為爹爹不怪罪了?我看著都氣得不行,還想你娘有好脾氣的?”
單允別下單璠雙手,繼續道:“她是你娘,有什麼不能讓她曉得的,你若真害怕,那以後就該少讓她操點心。”
“不要嘛,不要嘛……”
單璠說著眼淚跟著滴落,此時此刻真想父親能夠同意下來,好讓她心情好受點。
單允沒法,只道:“這事兒父親保不了你挨不捱罵,不過不會捱揍,這樣總行了吧。”
“這樣也不錯啊,嘻嘻,爹爹最好啦。”
單璠說著顧不得全身的疼痛,湊到單允臉上香了一個:“那爹爹快去吧,夢禎姐還要替人家屁股擦藥水呢。”
真的很欣喜單璠能夠這麼快恢復自己,以前的單允可比自己的女兒懦弱多了,他眼中目光閃閃,卻是沒好氣地瞪了單璠一眼,出門去了。
單施林正要進門,裡邊兒的單允也就出來了,兩父子撞了個正面。
單施林問道:“怎樣,璠兒的病情,控制住了嗎?”
“已經服下丹藥,這兩天會慢慢好起來,夢禎正在裡邊兒,給璠兒擦拭傷口。”
單施林嗯了一聲,卻突然發現左邊兒走廊上有異動,猴子巴布此時還在山外頭玩耍,心中立馬排除是巴布搞鬼,戒備心十足的單施林心想,難不成是想要加害璠兒的人?能夠無影無蹤進入單族,當真是身懷絕技,單施林心頭怒火大盛,急急走去,拐過屋角才發現,是一名男孩在竹窗外窺視!
單允跟了上去,已見到父親將那男孩提起,腳下力道頓起,帶著男孩越過竹籬笆,走出了院子,免得他再加害單璠。
竹籬笆外,單施林一把放下男孩,心中萬分疑慮,有誰窺視別人的時候,會哭哭啼啼的?
眼前的男孩鼻涕眼淚一齊奔瀉在臉,單施林瞪著男孩嚴肅道:“小子,你哭什麼?”
應是情緒難以控制,男孩沒有理會單施林的問話,一個勁兒地哭個沒完,時時嘴角抽搐一下,已然打算哭個天昏地暗的模樣。
“爹,這孩子怎麼了?”
“你來瞧瞧吧,這個孩子你可認識是誰家的?”
單允從走廊出來,見男孩眼睛哭得紅腫,像是遇到極為傷心之事,他蹲下身,微笑道:“小朋友,你是誰家的孩子,你家大人呢?”
男童的眼睛慢慢睜開,見到的是一位容貌俊俏的男子,心中突然有萬千言語想要向他表達,可他一開口,只是不停地抽泣,毫無正常說話之能。
男孩抽噎不斷,單施林見這男孩定是知道自己被逮個正著,被嚇哭了,便教訓道:“君子行得端坐得正,是不是做了什麼偷雞食米之事,於心難安,你現在哭的再厲害,也是沒用的,告訴我,你父親你母親是誰?”
單允因父親的話,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聽到父親問及男孩家人,不免於心不忍,他替男童抹掉眼淚鼻涕,說道:“小朋友別哭了,告訴叔叔,你剛剛在窗戶那兒做什麼呢?只要不是大錯,叔叔會替你求情的。”
“我……我……哦嗚……哦嗚”
男孩情緒依舊沒得平靜,張嘴抽噎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單允耐心很好,沒有責怪男孩,見他哭的這般傷心,若真是想做什麼錯事,想必現下也有悔過之心。
只是眼前男孩瞧上去甚是眼生,正想著到哪裡去找他的家人來領孩子,卻突然見到男孩腰間懸掛的玉佩極為熟悉。
單允伸手摸去,見這玉佩質地溫潤,拿在手中涼意沁手入心,正極力回想時,聽得父親單施林啊了一聲。
經父親這麼不經意的提醒,單允神色愣住,他母親柳柔蓉的確將玉佩贈送給了雲錦,楊熙當年又將此物贈給了凌萱,這事兒因母親已過世,雲錦怕此事會惹怒單施林,便只把此事悄悄與單允說過,現來想想,這孩子竟是星冥帝國的世子!
可又不對啊,凌萱與左尚尋的孩子是名女嬰,應是郡主才對,這男孩又如何擁有這塊意義非凡的玉佩?!
單施林的情緒已難以控制,亡妻之痛,畢生難忘,正要發作之時,忽聽見男孩兒張嘴大聲嚷嚷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我真的不是有意讓你變成怪模樣的啊!”
男孩近乎吶喊的言語,再一次將單施林父子震驚。
“我給你吃的只是雄黃粉煉製的痴幻丹吶,本就想讓你鬧鬧肚子,發發顛而已,你變成這個模樣,不是我想要的啊……”
男童喊過這一聲,雙腳無力蹲下身去,他雙手抱住腦袋,臉色極為掙扎。
單施林冷吸一口氣,驚道:“小子你說什麼吶?!”
單允並不知情,卻已知曉女兒的變相,與此子逃不了干係。
聽到叫喚聲的雲夢禎走了出來,正待開口詢問何人喧鬧,忽見客棧小二在此,疑聲道:“你不是給我們倒茶的那個人麼?”
真相在此刻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