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閻解成笑得前俯後仰的,閻埠貴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從椅子上躥起來,狠狠的甩了閻解成一巴掌。
“你這沒心沒肺的傢伙,咱們閻家就要大難臨頭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笑。你知不知道,一旦我出身作假的事情被人揭露出來,不但我要遭殃,到時候你的出身成分也會變壞,說不定這輩子得打一輩子光桿子。”
閻解成捂著臉,有些委屈的說道:“爹,你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教訓人,你難道不問問我為什麼小罵?”
“這有什麼好問的,你這小子肯定是見勞資倒了黴,所以特地笑話我的。”閻埠貴拍著大腿說道:“自從你小子跟於莉離婚之後,就一天不如一天,整天胡混,我覺得我這次之所以倒黴,全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劉海中怎麼可能突然提起這件事呢!”
閻解成聞言,當場就想跟閻埠貴翻臉,可是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長長的嘆口氣:“爹,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總認為我現在不正經幹,但是我畢竟是閻家的人,現在咱們閻家遇到了大難,我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嗎?”
“你還不是?!”閻埠貴想起以前的事情,火氣頓時就升起來了,指著閻解成的鼻子就要開罵。
閻解成感覺自己被委屈了,也沒有猶豫,同樣硬著脖子,準備跟閻埠貴掰扯掰扯。
眼見一場大戰就要開始,三大媽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哎呀,你們兩個這是要幹什麼,現在咱們閻家最大的敵人是劉海中!現在你們還在這裡吵架!”
說著話,她拉了一把閻埠貴:“你這個當父親的,總得聽孩子把話說完,沒錯,閻解成以前是辦了不少錯事,但是那都是以前了,現在解成經歷了那麼多事,也知道好歹了。你會再跟以前那樣由著性子胡鬧。”
見閻埠貴後退了一步,臉色好看許多,三大媽又將閻解成拉到一旁,笑道:“解成,你也不能怪你爹,畢竟這件事的關係實在是太重大了,要是讓劉海中得手,咱們閻家就全完了,在這種情況下,你爹著急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也清楚你爹,就是這種性子,你要是有什麼好主意,就趕緊說出來。”
閻解成的情緒這才緩和下來,拉著三大媽的手說道:“娘,我怎麼會跟我爹生氣呢!事情是這樣的,我以前在軋鋼廠工作過,很清楚劉海中這傢伙的作風。你們想啊,劉海中雖然是七級鍛工,每個月能拿到七十多塊錢,但是他要養三大媽,還要養三個孩子,特別是劉光齊那傢伙,自從到了保定工作後,沒少花錢。
另外劉海中最大的花銷還是在喝酒上,你們發現沒有,劉海中並不像別的酒鬼那樣,喝酒坊釀製的散酒,這貨專門去供銷社裡買品牌酒,那裡的酒多貴啊,一瓶就得兩三塊錢,劉海中的酒量很大,基本上一天就得一瓶酒,也就是說,劉海中一個月花在喝酒上的錢,就得五六十塊錢。
刨去這五六十塊錢,劉海中哪裡還有錢養老婆孩子。”
這番話點醒了閻埠貴,他拍著大腿說道:“你說得沒錯,每個月我都能從劉海中家裡收到二三十個酒瓶子,只是當時我也沒有多想,現在仔細想想,劉海中這傢伙哪裡來那麼多錢買酒啊!”
說著,他抬起頭看向閻解成:“閻解成,你知道!”
“那是當然!”閻解成得意洋洋的說道:“我雖然以前是在鉗工車間幹活的,但是在鍛工車間裡也有幾個好朋友,其中玩得最好的,就是住在後面大雜院的小石頭,這貨是劉海中的徒弟。說是徒弟,其實就是劉海中的跑腿的,小石頭當年是跟我一起進廠的,本來想著劉海中是七級鍛工,跟了這麼好的一個師傅之後,他能學到好手藝,儘快晉升為高階工人。
誰承想,劉海中這傢伙卻是個拿徒弟當孫子的主兒,自從收了小石頭後,他非但不教閻解成幹活,反而處處指使小石頭。
小石頭看到那些跟他同期的工人,都當上了大師傅,心中自然不服氣,覺得是劉海中害了他,所以恨劉海中恨得牙癢癢。
一次我跟小石頭一塊喝酒,這小子喝醉了之後,透露出一件天大的事情。
原來劉海中每次趁著鍛造工件的時候,都會把那些銅屑等貴重金屬,裝在鞋子下面,偷偷的帶出來,然後賣到城外的黑廢品店。
那玩意價格很高,三四斤就能換一兩塊錢,劉海中每天趁著上下班的時間,回兩次家,就能搞到四五塊錢。
如此一來,喝酒的錢不就有了嗎?!”
聽完這話,閻埠貴頓時恍然大悟:“我說呢,明明軋鋼廠食堂裡的飯菜既便宜,分量又足,劉海中偏偏要每天中午都回來做飯,原來是記掛著偷帶銅屑啊!”
閻解成接著說道:“爹,只要咱們想辦法抓到劉海中偷帶銅屑的罪證,那麼就等於是掌握了他的把柄,他就得聽我們的!”
“對對對,解成,你小子終於聰明瞭一次。”閻埠貴話說一半,皺起眉頭來:“只是咱們兩個都不是軋鋼廠的人,怎麼能抓劉海中的罪證呢!”
閻埠貴謙遜的態度讓閻解成感到很滿意:“爹,您就放心吧,我現在雖不是軋鋼廠的職工了,但是在軋鋼裡還有好些個好兄弟,只要安排得當的話,肯定能抓住劉海中的馬腳!”
閻埠貴大喜:“那你就趕緊去吧,這事兒關係到咱們閻家的未來,千萬馬虎不得。”
按照他的預想,閻解成這會就該行動了,但是他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