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思慮明白後,深吸了一口氣,道:“對不起,邢志方科長,那批銅工件都是我親自清點過的,數目都對,現在車間裡還有活要幹,我得回去了。”
易中海衝著邢志方歉意的笑笑,轉身往車間內走去。
兩個保衛幹事想要上前拉住他,卻被邢志方攔住了。
“科長,易中海肯定是在說謊,咱們把他抓到保衛科裡,仔細審問一遍。”
邢志方搖搖頭:“那樣的話,動靜就太大了,很容易會引起周家人的注意,再說了易中海是個老師傅了,你們那點小手段,嚇唬不了他。”
“那咱們該怎麼辦,這總歸是我們唯一的線索了。”保衛幹事著急的說道。
邢志方看向車間方向,眼睛微微眯起:“你們說,在核對工件的現場,除了易中海外,還有誰?”
保衛幹事眼睛一亮,猛地拍打大腿:“對啊,我怎麼忘記了,易中海的徒弟肯定也在。”
軋鋼廠所有人都知道,像易中海這種八級大師傅,早就不親自幹活了,他們每天上班之後,只用端著一個搪瓷缸子,在車間裡轉悠。
具體的工作,都是那些小徒弟們乾的。
“我現在就去打聽訊息,看看當天是誰替易中海清點的數目。”
保衛幹事來了精神,急匆匆的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一個身材消瘦的年輕人被帶到了車間後面的大樹下。
那年輕人稚氣未脫,顯得有些拘謹,走起路來躡手躡腳,並且還東張西望,生怕被別人看到了。
邢志方走上前,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放心吧,這裡沒有人能瞅見,你所說的一切話,我們保衛科都會替你保密的。”
這時候,帶年輕人前來的保衛幹事介紹道:“科長,這個小夥子叫做王成志,今年二十一歲,進到咱們軋鋼廠裡已經三年了,是易中海同志的徒弟。”
“王成志,真是個有志氣的名字!”邢志方讚歎道。
王成志這會已經放鬆了不少,苦笑道:“名字好有什麼用,遇到了這樣的師傅,誰也沒有辦法。”
王成志這會本該是熱情奔放的年紀,本應該渾身充滿了鬥志,現在看上去卻像一個年近五十,即將退休的老職工。
當初他剛進廠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他也想幹出一番事業,三年一個臺階,花上十幾年功夫,成為八級鉗工,為國家做出貢獻。
為此,他特意拜了易中海這個軋鋼廠唯一的八級鉗工當做師傅。
誰承想,正是因為這個決定,讓他深陷地獄之中。
易中海作為師傅,從來不教授他鉗工的知識,反而每天讓他幫忙幹一些瑣碎的事情。
在最開始的時候,王成志還以為這是易中海在磨練他的意志。
可是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半年,王成志才發現易中海就是把他當做僕人使用。
而跟他同期進廠的工人,有好幾個以前不如他的,現在已經成了二級鉗工。
王成志意識到這一點後,也開始想辦法自救,比如說另外找一個師傅。
可是更換師傅本身就大忌。
車間的師傅們就算是招收一個剛進廠的小工人,也不願意接收別人的徒弟。
再說了易中海是車間裡的大師傅,一向心胸狹窄。
要是接收了他的徒弟,以後肯定會被他報復的。
就這樣,王成志沒有辦法,只能跟在易中海身後蹉跎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