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稚想了想:“我想問問,我會不會孤獨終老?”
“什麼鬼問題,今天才有人為你大打出手呢,會讓你孤獨終老?”
夏如剛說完,就被斜對面的男朋友飛了一記眼神殺。她自覺失言,吐了吐舌頭,繼續說:“你可以問問,一年之內有沒有愛情?”
“不要啦……就算有,也會被班主任扼殺在搖籃裡。”甄稚開始飛速轉動大腦,“我想問塔羅牌,我的感情困惑會是什麼?”
“行。”
夏如熟練地洗牌、切牌,把一摞牌在桌布上碼成均勻的扇形:“隨便抽三張。”
第一張,正位戀人牌。
“抽出正位戀人,意味著你和那個人雖然表面上有感情關系存在,可你自己內心對於對方真實的樣子還存在迷惑。”夏如加了一句,“你剛才問問題的時候,心裡想著的那個人,沒錯吧?”
甄稚暗嘆大事不妙,她本來該想著她和林澤楷的關系,可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她滿腦子都是那個,某一瞬讓她感到陌生的嶽山川。
不過,她剛才問的不是愛情困惑,而是感情困惑——她安慰自己,誰說兄妹情不是感情?
“沒錯的,我剛才一直想著他呢。”甄稚趕緊岔開話題,“繼續?”
第二張,逆位魔術師牌。
“在與對方相處過程中,你沒有很好地運用自己的感知力和判斷力去了解對方,而是被對方的某些表象輕易迷惑。你對於愛情物件的認識,也因此變得混亂且不確切。”
甄稚眯起眼睛——嶽山川有秘密?時隔三年回來,忽然就變成了三伯的親兒子,這一家人當然可疑得很。
夏如看到她心思全掛在臉上,笑道:“你這個鬼機靈,想到什麼了?”
“在想著怎麼撕開某人的面具。”甄稚撕開一袋薯片,抓一把扔進嘴裡,咬牙切齒地嚼著。
翻開第三張塔羅牌,夏如一看牌面,就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正位隱士牌!”
她隨即沉浸在甜蜜的回憶裡:“我男朋友暗戀我那會兒,可擰巴了,每次在圖書館遇見都假裝不認識我。當時我也是算塔羅,第一張就抽出這張牌。”
甄稚不明所以:“這張牌什麼意思?”
“隱士牌代表內省、孤獨、探索自我等狀態。說明你與對方在情感上的連線出現了阻礙,從而導致你沒能很好地感受到對方的愛。也許是你自己過分專注於自我成長而忽視了對方表達愛意的方式,又或者對方的愛本身就傳達得不夠明顯,從而使你感受不到情感的存在。”
甄稚越聽越後悔,怎麼剛才問問題的時候,腦子偏偏沒專注,白白浪費了機會。
“夏如姐,我能再測一次嗎……”她簡直欲哭無淚。
“同一個問題要隔一段時間才能再問。”夏如把桌上的牌攏在一起,“今天就到此為止啦。”
兩人吃著零食聊天,偶爾仰著頭看夜空中那些宛如碎鑽的星子,談論今晚流星雨的機率有多大,偶爾也把凳子挪到主桌,看其他人打德州撲克。嶽山川手氣不錯,連著贏了兩三把。
一直到十一點半,那盞應急照明燈的電量快耗盡,在微弱的燈光下看牌很吃力,眾人才紛紛道別,回到各自的帳篷。
林澤楷拉開帳篷拉鏈鑽進去:“看來今晚是沒有流星雨了。”
朋友用胳膊肘捅他:“你還愛看這個?惡心。”
“你才惡心。我倒是無所謂,她們女生肯定覺得失落。”
嶽山川雙手插著兜,百無聊賴地來回踱步。可能走了快一千步,他感覺自己都要凍僵了,房車門才從中間拉開。
“我換好衣服了,你進來吧。”
嶽山川剛跨了一步邁進房車,“啪”一聲,燈突然滅了。在遠離城市的深山密林,夜晚是純粹的黑,他什麼都看不見。
“鬧什麼呢……”
話音未落,一隻螢火蟲撲閃著微弱的光,點亮了狹小的一隅。
他一愣,再仔細看,那光源並不是螢火蟲。甄稚端著一個小蛋糕,上面插著一根細細的蠟燭。
“哥,18歲生日快樂。”
她揚了揚手腕上的夜光手錶。時間已過零點,日期跳轉到嶽山川最厭惡的一天——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