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駿沒吱聲。
左伊也知道如果她不在,秦駿自然不缺人照顧,只是她確實不放心,最不放心的還不是他的飲食起居。
想了想,她還是背過身低聲補充說:“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吧?不要帶人回家,我會傷心的。”
秦駿說:“……哦。”
左伊說:“你一定會想我吧?”
秦駿說:“沒事就掛了,忙著。”
左伊說:“不要這樣麼~我現在已經開始想你了。”
秦駿說:“就這樣。”結束通話電話。
左伊聽著盲音,無奈地嘆氣,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等我回來”。
兩個小時的飛機,落地後左伊就給秦駿發簡訊。內容無非是報告自己的行蹤和叮囑對方溫飽冷暖。
這種被秦駿稱為騷擾簡訊,曾經有一度他反感到換電話號碼來躲她。好在自從她榮升女友一職後待遇好多了,秦駿就只是不理睬罷了。
到了山上廟裡,左伊陪左太太報名住下。
說來也奇,她媽媽的滿腔愁怨在開始修行之後就漸漸平息,自己說這裡氣場好,她呼吸都順暢,頗有幾分樂不思蜀。
一方面左伊替媽媽鬆口氣,另一方面又掛念秦駿,想早點回去。
豈料事情進展的太過順利,一個打七過去,左太太宣佈要三個連打,在山上住滿二十一天再走。
左伊耐著性子住了兩個星期,她媽媽說既然心不在就回去算了。
左伊當然不放心她一個人,左太太說:“我難道還能在佛門境地尋短見?心無掛礙 ,無掛礙故 ,無有恐怖 ,遠離一切顛倒夢想。”
左伊也覺得她媽的情況好多了,每天的簡訊和偶爾的電話已經不足以告慰相思苦。
再三叮囑後,她收拾行李下山。
買機票的時候左伊有點猶豫,最早的航班到的時間的夜裡。她並非怕走夜路,只是怕半夜回家會再次撞上什麼心碎的場面。
要麼就是坐第二天的早班航班走,到家自然也就晚了一天。
權衡再三,左伊給自己打氣:何至於對秦駿這麼沒信心?他已經答應你不會帶人回家,怕什麼?
最終還是抵不過早點見到秦駿的誘惑,她定了最近的航班。
保險起見她上飛機前想發個簡訊給秦駿,結果手機剛巧沒電。於是她在午夜下了飛機,一路風塵僕僕,歸心似箭。
她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和秦駿分別這麼久是在什麼時候,好像自從纏上他整個人整顆心就一直在他身邊不曾遠離。
雖然從一開始就不斷有人告訴她,他們不會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也不會長久。
她學香港明星的漂亮回答:你們急著看我們分手的下場,急什麼呢?人和人遲早是要分開的,要麼生離要麼死別。在那之前我不會放手。
雖然終於,她某種程度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愛情,但是那個“分手”的咒語時時刻刻懸在她頭上,提醒她現世並不安穩。實際上安全感並沒有增加,反而隨著時間身份地位角色一切的變化而減少。
最近她總有不好的預感,但她盡力不去想,沒法想象。
開啟房門的時候左伊看看玄關,並沒有看到女人的鞋,也沒有秦駿的鞋,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愧疚感取而代之——真不該懷疑秦駿,他說話總是算話的。
以為秦駿不在家,左伊滿腔熱情變成意興闌珊,屋子裡也彷彿沒了顏色,她放下行李,走進臥室,啪地開啟燈,隨手脫衣服的動作卻在下一瞬僵硬。
大床上一對男女正並頭而眠,此刻受了驚擾,秦駿不悅地醒來,睜眼看到她,彼此四目以對,都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