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方丈的師弟,空涯大師,他是青龍寺的座元。和一般寺廟的座元都一樣,平常都是不待在寺裡的,偶爾回來一趟。
而本寺這位空涯大師啊,那叫一個無拘無束,平日就喜歡抱著他的琴,四處遊歷,尋得哪個閤眼緣的地方,就即興彈奏一曲。前幾年也不知道是被誰給帶的,還養成了嗜酒的性子。
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還真是跟之前一模一樣!方丈冷哼了一聲說道:
“你也知道回來?我還當你是尋不著上山的路了,讓那路的強盜給劫走了呢。”
一連好幾年都沒有回來了,模樣倒是一點也沒有變,三十有餘了,還是劍眉星目,風度翩翩的。歲月格外的總是鍾愛某些人。方丈暗自腹誹著。
“師兄你這話說的,雖然師弟我也知道我長得是極好的,但是你這麼誇師弟我,我可是會驕傲的。”
空涯一邊笑著,一邊朝自家師兄走去。還不忘說一句:
“師弟我倒是希望哪路土匪來劫一下我呢,太久沒有活動一下了,這日子可是越來越沒勁了。”
方丈聞言,倒是也想起來了。他這個師弟可是武僧中最厲害的,鮮少遇到可與之匹敵的對手。
回憶起當初他們二人一同下山辦事,當時世道不安穩,再加上年少時的師兄弟二人的模樣長得也都算是極好的,所以時不時的還會有土匪出來打劫他們二人。可能是覺得兩個青澀又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和尚比較好欺負吧。沒想到竟然是踢上了鐵板。土匪足足有餘幾十個人竟然都還幹不過空涯一個,硬是被打的屁滾尿流的,別提有多慘了。一次,兩次,三次,後面還總有些不信邪的土匪專門在路上埋伏,就為了揍他二人一頓。結果通通以失敗告終。
自此,大大小小的土匪窩裡都有了這麼一個規定。但凡是碰到青龍寺下來的和尚,都得退避三舍,不得打擾。倒不是他們想那麼慫,而是,這跌打損傷的,都是要藥材來療傷的。他們可沒有那麼多銀子可以這般揮霍。
待方丈思緒回攏時,師弟空涯都走到禪房裡面去,自己找了個椅子就坐了下來了,掏出自己的酒杯。一手給自己倒酒,一邊繞有興趣的跟方丈說道:
“師兄啊,你是不知道,我今早一來就遇到了一個蘿蔔頭高的小光頭,也不知道是哪家人家,那麼小的小孩子竟然剃了發,想必是要送去那個寺裡當小和尚吧,連僧衣都穿上了。那可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傢伙。我自己在樹邊坐著飲酒,那個小傢伙自己就過來了,問我喝的是什麼,怎麼會有不同的味道。我故意嚇唬他,跟他說這是黃泉水,你這個小光頭是不能喝的。他倒是一點也不害怕,還問我黃泉水是什麼水,為什麼小光頭不能喝。那認真的模樣,當真是笑死人了。”
空涯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起來,方丈若有所思,問道:
“那後來呢,後來如何了?”空涯這邊笑夠了,就又接著說道:
“後來啊,後來發生的事還要有意思。我又嚇唬那個小傢伙跟他說說,小光頭喝了就再也醒不來了,會一直沉睡的。結果那小傢伙確是不信邪。還說,你也是光頭,為什麼你可以喝?然後我就給他倒了一杯,誰知道他剛一喝完,就說要去茅房,一眨眼就不見了。”
方丈這下子可算是知道空涯說的那個小傢伙是誰了,這很明顯就是那個小皮猴子顏啊!這下所有事情也都連線上了,空涯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空涯見方丈眼神不善,一時也想不出原因,不解的問道:
“師兄,你這是咋啦?”
方丈沒好氣的說道:
“那個小傢伙,就是今年才入我寺的小尼姑,子顏。”
“子顏,倒是一個好名字。”空涯頓了頓然後才反應過來,一臉吃驚,而後又說道:
“小尼姑?那小傢伙是女的?那也不對啊,寺裡什麼時候收過小尼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