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怕死嗎?難道忠誠對你而言就這麼一文不值?”
廉勝似乎被這句話激怒了,也豁出去了。
“兒子並不是怕死,兒子只是不想讓爹明知道是死路還要闖進去,更不想要讓整個家族為了爹的愚蠢而陪葬!”
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但足夠廉頗聽得清清楚楚。
廉頗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鬚髮突然變得根根直立。
老將軍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的長子,就好像在看待一個執迷不悟的叛徒。
這是出生至今三十多年以來,廉勝第一次毫無畏懼的和自己的父親對視。
看著一臉決然的廉勝,廉頗心中某些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良久之後,這位老將軍長嘆了一口氣。
“先王,老臣……對不起你!”
廉頗跳下了馬,跪在地上,無比鄭重的朝著北方磕了三個頭。
接著他翻身上馬,對著樂乘開口說道:
“你現在帶老夫父子二人去邯鄲,去見一見那兩個卑鄙無恥又貪生怕死的傢伙。”
所有人都知道廉頗說的這兩個人就是藺相如,李建。
但這種痛罵並沒有讓在場的人憤怒,反而樂乘還露出了明顯的笑容。
“太尉此舉實在是明智之舉,請相信兩位相國,他們和太尉的友誼,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有任何的改變。太尉請隨我來吧。”
夕陽之下,廉頗帶來的一萬趙國騎兵紛紛放下了武器。
至於廉頗本人,則在樂乘以及眾多親衛的作用下,朝著邯鄲城的方向而去。
夜晚時分,廉頗進入了邯鄲城,回到廉氏府邸之中。
在大堂之中,李建還有藺相如兩人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必不可少的,當然還有非常豐盛的宴席。
廉頗昂然而入,直接坐到了屬於他的主位之上,抬頭望著房梁,一句話也沒說。
李建和藺相如對視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廉頗怒氣衝衝的拍了一下桌子。
“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你們兩個都覺得這件事很好笑嗎?”
李建嘴角帶著笑意,認真的點頭回答。
“我們三個人都能活下來,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一笑的開心之事嗎?”
廉頗看著李建冷冷的說道:
“你做了這樣的蠢事過後,整個趙國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殺死你和藺相如那個老傢伙。”
“藺相如一把年紀早就已經活夠了,你有沒有想過你被殺死之後是什麼結果?”
李建彈開雙手。
“難道太尉沒有認真的看我寫給你的那封信嗎?如果我不出手的話,這一次我們三個都必死無疑了。”
廉頗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
“如果不是看了那封信,你以為老夫會來見你們這兩個人不知死活的東西嗎?”
“老夫不明白,既然你們已經獲得了成功,也貫徹了所有意圖,為什麼還留著大王的性命呢?”
廉頗的這個問題讓李建和藺相如都愣了一下。
他們顯然一下子還適應不了這位老將軍突如其來的一百八十度度大轉彎。
廉頗看到兩人沒有回答,於是又提高了音調,把剛才的問題再問了一次。
李建這一次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