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士賓連忙接過彭心生遞來的合同,重新審視了一遍。
當初的確對這個條款並沒有最終確認,出於希望儘快達成合作的目的,廠方和駱士賓都覺的暫時擱置這個問題。
可現在情況有變,屬於責任方的駱士賓,就必須要付清這筆三十萬的款項。
簡直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心情極好的駱士賓,驟然間跌落進深谷。
他原本對這個問題有所準備,但的確是資金緊張,就抱著矇混過關的心思。
沒想到,最終那些工人很警覺,擔心工廠改制以後,自己的利益會更加受損。
因此他們就聯合起來,跟廠方提出了這個原本就是合理的要求。
問題需要解決,但此時的駱士賓卻只有哀嘆:真的是再也拿不出現金了。
離開工廠的時候,駱士賓數次想要回去找到廠方,索性終斷這筆交易。
那些轉進工廠賬戶的錢,畢竟也沒有被使用。
他這個想法,被水自流勸住了:“駱總,你冷靜點兒!合同裡已經註明,你這樣鬧,只有讓自己更被動!”
回到賓館裡,駱士賓站在窗戶前,望向外面的天地。
他不禁想起一句電影臺詞——朝倉跳下去了,唐塔也跳下去了……
水自流看著他發呆的樣子,不禁面無表情地說:“多麼藍的天啊。一直往前走,不要往兩邊看……”
駱士賓看著窗外,喃喃地說:“走過去,就會融化在藍天裡。”
屋裡的氣氛顯得很詭異,彭心生忍不住身體有些微顫。
“賓子,這事兒必須往下走。”水自流默默地說。
駱士賓哀嘆一聲,把身子頹然地放進了沙發裡。
“哪兒他瑪的還有錢啊!”他捂著臉,想要哭都哭不出來。
幾人都沉默著,屋裡安靜得掉根針都聽得見。
水自流坐在旁邊,換了個姿勢,仰頭看著天花板說:“賓子,我那裡還有三十萬。”
駱士賓當然記得,只是一時沒想好怎麼開口借罷了。
現在水自流主動提起,他當然立刻就激動起來,重燃起鬥志。
“水哥,你救救我。”他的眼淚立刻滾落,“我一輩子記著你的大恩大德!兄弟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說著,他就要跪下來。
水自流伸手扶住他,把他拉回沙發裡:“賓子,別激動。”
緩和了一會兒,駱士賓沉默著沒有說話。
“賓子,我只想說,以後對大家仁義點兒。都是一塊打拼的兄弟,誰都不容易。”水自流溫和地說。
“水哥,我對不起你跟強子。”駱士賓緩緩地說,“以後,”
擺擺手,水自流繼續說:“賓子,我們走一步說一步,先不說以後,只說眼前。”
也知道目前的情形危機,駱士賓的腦袋更是發懵,根本就不能聚精會神地思考了。
他連忙說:“那還是水哥給出個主意。我現在腦袋”
水自流溫和地看著他,彼此的心裡都有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