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衣服滿是泥濘,身上還有昨晚燒完年柴之後的灰燼,雜糅著消融的雪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寒穆。
關鍵……那一副口子沒扣,大大敞開,光著身子躺在地上,也不嫌冷。這正月裡,寒氣正盛,最易襲人。這時候,忽然大門被兩個中年男子推開。「起來,光東,大過年呢,你作甚了」
「快起來,是不是喝多了」
「來,咱倆把他抬回家裡面去。」
「這外面這麼冷,被凍壞了。」
可楊光東掙扎身子,把兩人手腳並用的推開一米遠,一頭撲進雪堆裡。
嚇得陳南和商朝顏臉色一變,連忙朝著裡面跑去。
一旁的兩名男子也連忙上去把楊光東拽出來。
「吃……吃雪啊」「這是好東西啊。」
「吃了八方雪,去了三九晦……」
「晚上你們去跟我打牌,我贏了以後,給你們買車」「哈哈……」
楊光東哈哈大笑,可是……還沒等兩人說話,楊光東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沒了」「啥也沒了」「活著幹甚呢。」
「我死了算求了。」
「這過得窩窩囊囊,被人看笑話呢。」
………
看見楊光東如此瘋癲的模樣,陳南和商朝顏頓時沉默了。
「楊老師這是怎麼了」
商朝顏忍不住問了句「要不……我們送他到醫院去吧」
陳南搖了搖頭,對著一旁的兩個中年人說道「叔,咱們先把他抬到屋子裡去吧。」
「來。」
兩人面色凝重,眼神裡有些厭惡,也有些憐憫,但是……更多的是於心不忍。
「好。」
說話間,陳南雙手箍住楊光東的手,其他兩人夾著腿,廢了好些力氣,才把對方抬到了房間裡。
可惜……
這兩尺的牆,也遮不住寒冬的冷。
房間裡,真正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家徒四壁。
床還是以前的灶臺做的炕,只是窗玻璃上有些許大洞,可能是被人砸破了窗戶,也懶得修理,索性被他用塑膠袋子堵著了。
可這窗戶根本遮不住風,一縷縷的滲進來,炕是冷炕,火也滅了。
房間裡一點也不暖和。
一些殘羹冷炙和鍋碗瓢盆隨意擺放,根本沒有人清洗,髒亂差……
誰能想到,這是當初講臺上那個意氣風發,體體面面的楊老師啊陳南忍不住一聲嘆息。
就在這個時候,楊光東躺在炕上,氣喘吁吁一陣,還眼裡閃過精光。
「走快,走開!」「我要去打牌」
「讓開……虎子,你他孃的被攔著我啊」
楊光東雙目通紅,儼然就是一副猙獰的面相。
話音未落,忽然一巴掌啪的一下打在了楊光東的臉上「打牌,打***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