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鸞知之前遠遠地看過趙琴齊幾眼。
那個越國的扶遠將軍長得確實好看,只是感覺整個陰冷冷的,一看就是善於偽裝,將來還指不定會怎麼樣呢。遠在他國,又指望不上皇兄,日後豈不是孤苦無依?
可若是大越真的要強娶,又能怎麼樣?東隅和軒轅兩國兵力抵不上大越半國兵力。
如今這局面屬實陷入了僵局。
許是夜鸞知心情太過於低落,惹得千畫岸也是一陣心疼。
小姑娘眼眶紅紅的,我見猶憐。
千畫岸停下腳步,揉了揉夜鸞知的頭:“別難過了,孤和你皇兄永遠會幫你、護你、愛你的。孤帶你出宮去玩好不好?偷偷的,像之前一樣。”
“是你要本公主陪你去的,不是本公主貪玩。知不知道?”夜鸞知擺起了架子。
千畫岸點點頭,含笑的眼眸有星辰閃爍,說道:“若是你皇兄問起來,孤會說,是孤在宮中日子過得煩悶,好心邀公主陪我走動走動。此番,可行?”
夜鸞知沒說話,拽住千畫岸的袖子,算是預設。
千畫岸抿唇輕笑,對這個嬌貴的小公主無可奈何,但偏偏是要放在心尖上寵著的。
兩個人偷溜出宮,夜鸞知手裡舉著一個糖葫蘆,心情好多了。但是千畫岸就不太美妙了,一雙手提滿了東西,有衣裳、吃的、胭脂還有一些首飾。
兩人直到快要宵禁的時候才趕回宮去。
夜鸞知和千畫岸趁著夜色濃厚,悄悄溜到鸞鳳宮,本意如此,但她卻發現整座宮內都黑了下來,直覺大事不妙。
“快走”兩個字還未出口,就被人發現了。
“夜鸞知,這都亥時了,你要去哪啊?”夜長安臉色沉得可怕,喚得是她的全名。
他今日的公務不算太多,想著來陪這個頑劣的皇妹用晚膳。還特意讓人準備了些小玩意,怕她悶著,結果從辰時等到亥時!
龍顏已然大怒。
夜鸞知身體一僵,轉過身子,討好地笑了笑,走近身著龍袍的男子,拉了拉那人的袖子:“皇……皇兄,是,是軒轅帝君悶得慌,本……我才陪著出去的。皇兄不是說我們要盡地主之誼嗎?我這是幫您分擔!”
夜鸞知越說越有底氣,末了,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千畫岸。
千畫岸一身白衣,和夜長安一樣的冰塊臉,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他被點名,神情一頓衝夜長安點了點頭。
夜長安不屑冷笑:“什麼時候輪到宮中女眷來盡地主之誼了?軒轅帝若是悶得慌,倒是寡人招待不周了。明日,朕便好好罰罰禮部那些人。”
“宮中女眷”這四個字被夜長安咬得極重,夜鸞知聽著著實刺耳了些。
她的臉不由通紅起來。
“皇……皇兄,想必軒轅帝逛了一天也乏了,這個時辰該休息了。”夜鸞知聲音越說越小,可兩個人都是習武之人,聽得一清二楚。
千畫岸那原先還含有趣味的眼眸狠狠一顫,裡頭不免落寞,夜鸞知什麼時候都是夜長安為先。
只要……只要夜長安不同意,甚至只是不高興。
千畫岸一天的好心情被這個認知弄得七零八落,隨後對著夜長安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礙於千畫岸的身份,夜長安對他這一行徑沒說什麼, 轉頭訓起了夜鸞知。
“夜鸞知!你都多大了,還獨自和他出去,整個宮內,屬你最不安分。”夜長安的怒氣一點點飆升。
夜鸞知一點也不怕,夜長安生氣罵自己說明還是好的,如果像剛才那樣沉著臉反而是大事不妙。
“哥哥,我錯了。你也不能把責任全推在我身上,怪這皇宮裡太悶了,做何事都覺無趣。不過你放心,我一路上都帶著人 皮面具,百姓是認不出我的。你別擔心嘛。”
眼下無人,夜鸞知開口就是“哥哥”而不是令人生疏的“皇兄”。畢竟,外人面前,臉面規矩是要守的,可是私底下,才不會管那麼多。就算夜長安登基位帝, 夜鸞知依然是他最為疼愛的妹妹,也願意給她收拾所有惹下的亂攤子。
在皇家,這樣的情意,怕是再難見到。起碼,千畫岸從未見到過,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