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奈何橋。
入目並非是酆都城。
而是一個名為零獄的地方。
零獄之中,有二十八部刑曹,負責審理陰魂陽世的罪過,偷盜的壽元,並看守這些陰魂,令它們不至於逃脫零獄。
在七天之前,零獄大亂。
罪犯公孫僕射逃出零獄,攪得酆都大亂,一片狼藉。
徐仲才走進零獄,就有一個刑曹掾出現在他身前。
這刑曹掾把生死簿往徐仲身上一照,他的各種功過是非一一浮現其中。
它正欲勾畫而後判刑,等感受到徐仲身上濃郁的人氣之後十分詫異地問道:「是活人,活人怎麼能進零獄?而且還是一個乘物境界的活人!」
就這種境界,也不像是能夠劫獄的樣子。
它的話,引來了零獄中的某些東西,一道道微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讓他彷彿肩抗一座大山一樣。
他的身上,最少聚集了一萬道目光。
好像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它們就會把自己丟進零獄裡一樣。
徐仲心中一跳,面不改色地解釋道:「是孟婆放我進來的。」
那刑曹掾看了看著徐仲,又看了看他身後奈何橋上的孟婆,心中不知在思索什麼。
「的確是孟婆放他進來的。」麒麟從徐仲身後晃頭晃腦地走過來。
它陰壽已盡,走入酆都。
可還有評定是非功過。
這些刑曹掾會記錄他的罪孽和功德,送給判官。判官再根據陰魂的情況給出裁決。
麒麟知道自己這一生過錯多過功德,是一定會在零獄服刑的。
它耷拉著尾巴,看起來垂頭喪氣的。
麒麟身後也有陰魂走過來,說的是和麒麟相似的話。
畢竟,他們親眼所見孟婆放過了一個活人,又把其他活人掃進忘川河中。看徐仲那平平無奇的容貌,看起來就像是一根極粗極大的大腿。可能現在還看不出什麼,但投資不都這樣嗎?更何況只是一句話而已,對他們而言又不是什麼損失。
那名刑曹掾心中狐疑,礙於職業,他取出了生死簿,和孟婆通起了話。
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孟婆把手從生死簿中伸出來,抓住葫蘆瓢把這刑曹掾的腦袋拍飛。
刑曹掾合上生死簿,抹黑找到腦袋,重新安在脖子上。
「好吧!」刑曹掾扶正腦袋:「雖然不知道孟婆為什麼把你送到零獄,但既然你是孟婆放進來的,我找個人送你去酆都。」
徐仲騎虎難下。
從踏上奈何橋開始,他就有進無退了。
只能硬著頭皮稱是,跟著一個輔吏進入了零獄。
零獄中有很多囚籠,鎮壓這各種千奇百怪的神魔以及煉氣士,他們身上的刑具也是千奇百怪,護住他們魂體生機的同時,又讓它們生不如死。
「人族?」徐仲走過數以千計的囚籠,突然有一頭貔貅衝撞過來,把囚籠撞得晃晃悠悠的,各種符文落在祂的身上,變化成業火紅蓮,灼燒靈魂。
貔貅把舌頭伸出來,到處舔來舔去:「你好香,讓我吃一口……別走,讓我舔一口也行……實在不行,讓我聞聞你身上的香味……」
徐仲視若無睹。
「那是貔貅一族的凶神,祂死在第三次神戰之時。」一旁的輔吏介紹道:「那會正是你們人族崛起的時候,這位凶神在短短八百年的時間裡,吃掉了一千八百六十二萬七千三一個人族,還有其他種族的煉氣士數不勝數,被判官大人判了八百二十三萬年的刑期。」
輔吏繼續向前走。
越往前走就越是壓抑,其中關押著的囚犯也就越窮兇極惡,身上散發出的恐怖業障煞氣令人窒息,一旦爆發輕而易舉就能將徐仲幾人撕的粉碎。
沒過多久,徐仲就看見有一道岩漿瀑布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