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昭,夾在混亂海與九天十地之間,在其中承擔了某種樞紐的作用。
而冥昭的樞紐,則是瀆水。
因為之前冥昭上空出現了另外一輪太陽,攪亂了天象。
所以此時天空烏雲密佈,雷聲轟鳴不絕,大雨傾盆。
在狂風暴雨之下,河水翻滾不斷,掀起的海浪一層又一層。
而這個時候,天空裂出一道巨大的縫隙。
徐仲從天而落。
只聽得噗通一聲,他落入瀆水。
他正欲施展避水訣,卻發現自身法力無法被動用。
他於是想要游泳離開這片水澤,卻發現自己沉溺其中,無法動彈,只能隨波逐流。
狂暴的浪花將他打的眼睛直冒金星,他在水中浮浮沉沉,狂喝河水。
那河水古怪,能遮蔽一切氣機。
若非徐仲體內有金丹道樹鎮壓,那些河水就能把他嗆死。
「這是弱水?」
徐仲在水中沉浮不定。
不斷有河水從他口鼻進入體內,又被金丹道樹排斥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何時受了傷,源源不斷有鮮血流淌而出,在水中暈開,在他身後,如影隨形。
這怪異的河水,似乎和他曾在龍都洞天中見過的弱水相似。
在一層浪花蓋過一層浪花的水面上,突兀出現一艘漁舟,白衣飄飄的中年人揹負長劍,他看著水中撲騰的徐仲丟出了一根繩索。
「拿著繩索,我拉你上岸!」
徐仲大喜,騰出一手,拉住繩索。
而後繩索輕飄飄地帶著他飛了起來,離開瀆水,飄飄蕩蕩地飛向那漁船上邊。
「隆咚!」徐仲整個人滾到在漁船的甲板上,很快傷口裂開,血染紅了漁船。
那白衣男子屈指一彈,手中的那根繩索在空中騰挪變化,變作是一條大蟒,在他身後浮現,最後落在身上,變化成一道紋身。
而徐仲搬運體內法力,開啟火曜密藏,一瞬間將體內的弱水排出,同時木曜密藏迸發濃郁生機,縈繞在傷口之上。
可生機很快就被吞噬,鮮血繼續流淌,傷勢不減半分。
這是神祇留在他身上的道傷。
這種傷勢,不是他能夠治癒的。
徐仲看著那個白衣男子,急忙起身謝道:「多謝道友相救。」
身處在瀆水之上,河水雖然狂暴,可他腳下的渡船卻穩穩當當,四平八穩。
白衣男子遙望河水,只笑笑道:「仗義而行而已,沒有什麼好謝的。「
徐仲想起話本里說的那些仗義行俠的江湖俠客,不為感謝,只一個義字當頭,於是全然不提一個謝字。
他心中已有決斷,救了命,就該用命去償還。
義之所往,心之所向,於是張口道:「我欠你一命,以後但凡有需要,水裡來,火裡去,我萬死不辭!」
白衣男子饒有興致地看著徐仲,莞爾道:「我救你不是為了讓你把命還給我,而且你這點境界,恐怕也沒有能幫到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