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祖再現,雖然只是一隻眼睛,但這卻讓徐仲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能感覺得到,雷祖正在經歷著某種蛻變,這種蛻變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地讓他起死回生。
徐仲於是搬運全身法力,注入雙瞳之中,又將精,氣,神全部聚集一點,讓他可以發揮出通幽瞳術的極致能力。
片刻之後,徐仲看見整個封印地被一抹血色籠罩,整個封印地的所有光線彷彿都被那一抹血色吞噬吸納,進而凝聚成一滴精血。
這滴精血宛如明月一般高懸天闕,邪魅,莊嚴且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偉力。
在這種極端詭異的情況下,徐仲看見了一道時間長河,對映出雷祖的模樣。
雷祖站在時間長河的過去,祂站在那源頭之處,過去在他身後扭曲變化,無數修為有成的各族煉氣士在祂腳下臣服,更有各種說不出來的光怪陸離如魚龍曼衍。
雷祖從上向下看著衛偃,看著祂瘋狂地吞噬著整個行宮中所有煉氣士的氣血。
這些氣血凝聚成一頭頭猙獰血龍,縱橫交錯,密密麻麻,依附在衛偃周身,彷彿變作了祂體內巨大的經脈一樣。
祂張口一吐,就把渾身瑟瑟發抖的猼訑吞入腹中。
各種神光在猼訑身上瀰漫。
猼訑卻不怕衛偃,這些神光在它身上生滅不定,身後的九條尾巴彷彿九把刀,把衛偃體內攪動咯吱咯吱作響,尚不完善的肉身彷彿斷裂一樣,劇烈地顫動著。
衛偃無奈又把猼訑吐了出來。
「待我完善肉身之後,再來吃你。」衛偃眼光爆射氣血長虹,呼氣如滾滾雷鳴,出聲更是讓整個封印地不斷顫抖著。
先天神祇太過強大了。
衛偃只是剛剛踏足先天神祇的境界就有如此恐怖的威能,而那些早已踏足這個領域,甚至更加強大的,諸如雷祖他們這樣的煉氣士又該強大到什麼程度呢?
徐仲想不出來。
他看著衛偃不斷向前,遞出一指,就把從天而落的火曜密藏中的所有煉氣士全部煉化,化作一頭頭血龍彷彿掛件一樣掛在身上。
火曜密藏歸位,接著是金曜密藏,木曜密藏。
不知道在那一個時間,衛偃徹底把肉身徹底煉化。
祂看著周遭的血龍,一口將之吞噬,又看了看遠處的風旬,猼訑,大和尚等尚有一口氣在的煉氣士不由舔舐嘴唇。
祂邁開腳步向他們走過去。
可奇怪的是,無論祂走得多遠多長時間,都無法抵達目的地,祂似乎一直都在原地走來走去,而這一切,祂一無所知。
徐仲不斷地催動著通幽之術,窮盡自身的一切智慧,終於能夠窺見一絲奧妙。
衛偃此刻就像是甕中之鱉一般,自己走進了圓鼎之中。
圓鼎中激盪著空間與時間的力量,把時間和空間無限拉長,變化成沒有盡頭,沒有極限的一方永恆天地。
若是衛偃發現端倪還好,可祂什麼也沒有發現,只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祂每走一步,時間就把祂的身影拉長一分,漸漸地在祂身上延伸出一道浩蕩長河,每一個行走的瞬間都能被記錄得一清二楚。
這條長河更是向前向後向兩方無限延伸,貫穿祂那空蕩蕩的左胸,映照出了祂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
「祂得心沒有收回來,遁一遁的不完整。」徐仲全身上下都在飆血,拾月手忙腳亂地煉化丹藥,將藥力注入他體內,這才能維持他的生機。
徐仲看得越多,對自己的損傷也就越大。
「雷祖!」徐仲心中悚然。
他看見雷祖動了,祂不再是觀望,而是從天上走向那口圓鼎。
相應出現的是那道長河前後都出現了雷祖的身影。
祂就像是一個挑剔的饕客,很是嫌棄眼前的食物。
「我為什麼會這樣想?」
下一刻,徐仲這樣反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