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又指著唐元身上的掌印道:“聽到就對了,說明蠱雕已經盯上我們了。至於你身上的手印也來源於魅魔。”
“蠱雕吃人,久而久之,被吃掉的人的執念雜糅匯聚而生出了一種鬼怪,叫做魅魔,魅魔能拉人入夢。好捉弄人,且食人。你體內氣血壯大,像是一輪火爐,陽氣旺盛,這樣的人,最受魅魔的歡迎,”
眾人聽了,一時間愣住了。
“別怕,蠱雕雖然愛吃人,但膽子很小。只要不落單就沒事。”雲雍開口說著。
但聽他這麼說,眾人心中的憂慮卻不減分毫,
“那還有魅魔呢?”方圓顫顫巍巍地說道,她頭髮溼漉漉的,一隻白嫩的小手在她臉上摸來摸去的。
“魅魔無實體,法術催人入夢,會在夢中殺掉你,然後吞噬你的血肉,所以只要不睡覺就沒多大的事。”雲雍走過去,把魅魔拍走了,它的身體如同一團煙霧一樣一拍就散。
“平日裡你們沒有碰見過這種東西,是因為從沒未到過這種地方。你們應該常年在家族中的秘境中修行吧?”
眾人點頭。
“世家秘境往往只會培養人的應對能力和戰鬥水平,所以一般放著的都是一些可控的,不算太過危險的妖魔。”
雲雍笑笑道:“正好趁這個機會見見世面。”
“當年我十歲的時候,就被我姐姐丟到蠻荒之中,第一次見到這些蠱雕和蠱雕的伴身妖魔時,也是嚇得不輕,後來我發現其實它們膽子很小,往往見到出現的人數比他們的多,他們就會害怕地夾著尾巴跑掉了。”
“只要我們人數夠多,就不會有事的。”他看向李飛魚。
李飛魚知道他話中的意思,迎著雲雍的目光卻依舊面不改色,壓低聲音說道:“那要是蠱雕的數量多過我們的人數呢?”
雲雍的笑意戛然而止,目光掠過那片沼澤。
黑色的沼澤,毒蛙毒蟲“咕咕”叫個不停,八頭蠱雕泛起紅色的曈光,視線鎖定了他們。
它們頭頂的角閃爍幽藍的鬼火,低聲咆哮間,陰風陣陣。
“別怕,這個情況千萬不能慌,別跑,壯著膽子走過去,他們膽子小,我們萬萬不可漏怯。”
“在這些地方,但凡敢走夜路的,都不是好招惹的,就算是妖魔也明白這個道理,只要我們先不漏怯,就不會有事!”
說罷,雲雍挺胸抬頭,戰意高昂向前走,走到沼澤邊上時,甚至還放聲高唱,躑躅片刻。
徐仲想了想,也跟在他的身後,但他謹慎地祭起玄元真水罩護身,又有紫玉葫蘆蓄勢而發。
他踩著雲雍的腳步,而身後幾人則踩著節奏跟上他的腳步。
蠱雕們從沼澤中站立起來,齊腰的身高,尖銳的獠牙,吞吐的妖風和澎湃的氣血,李飛魚看出這些蠱雕的修為,每一個都是守一境以上的妖魔,其中甚至還有一頭乘物境的妖魔存在。
他們冷汗涔涔,即便高歌前進,也掩蓋不住跳動如雷的心跳聲,心臟好像到了嗓子眼,一陣乾嘔的感覺被氣血壓制下來。
蠱雕們不敢動彈,但也不曾挪動位置。
一頭蠱雕在雲雍離開之後,突然飛出,橫亙擋在徐仲跟前。
它似乎能夠感受得到雲雍是真的不害怕,而徐仲等人則不然。
豈料它剛剛出現,就見徐仲揚起一腳,將那頭守一境的蠱雕踹飛,而後咧著嘴冷笑道:“不長眼的傢伙。”
唐元跟他捱得近,能夠清楚地看見他身上被汗水浸透的青衫,顯然他也是害怕的。
蠱雕落地嘶吼,徐仲雙目兇光畢露,更是祭起紫玉葫蘆,頃刻間一抹抹劍光吞吐,一股劍意從他身上湧現,徐仲氣勢強大三分,那蠱雕氣勢也就弱了三分,然後躲進了沼澤裡面。
其他蠱雕也跟著躲進沼澤中。
伴隨著蠱雕消失不見,他們也放下心來,還未待他們喘息,就見徐仲搖搖頭,他步伐依舊,幾人不敢懈怠,跟著他。
走出了沼澤,又走了百丈距離,雲雍這才停下腳步,癱坐在地上大喘氣,其他人也莫若如此。
而此時,月光在迷霧中若隱若現,睏意卻在此時湧上心頭,魅魔捧著他的臉尖聲獰笑,在看時,方圓,唐元已經倒下,雙肩和頭頂各自有一頭魅魔坐在他們頭上,用力吹滅三昧火,而尾巴則從耳朵伸進腦子裡面。
而他也忍受不住睏意,漸昏昏沉沉睡去。
心情大起大落之下,道心有缺,被魅魔種下夢魅魔。
“吾命休矣!”雲雍長嘆一聲,而後昏昏沉沉地睡去。
在睡去之前,他看見一隻只蠱雕從沼澤之中探出頭來,那些猩紅的目光已經鎖定了他們的氣息,並張牙舞爪地向他們走來。
他昏昏沉沉,在閉眼之時,看見徐仲並未受到任何影響,而與此同時,他彷彿看見徐仲泥丸之中湧動出無盡的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