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解救器靈時,器靈的身上充滿了詭道氣機——如果用器靈被乾元真人鎮壓了許多年,以至於詭道氣機無孔不入地侵蝕著他的器靈之軀的話,也能夠解釋的通。
但器靈堅持要自己養傷痊癒,而幾次三番都拒絕周玄幫他驅散詭道氣機,才是將周玄心中的猜忌引爆的根源。
他為什麼不讓周玄幫他驅散?
因為一旦周玄動手,就會讓真相暴露——他根本不是因為被詭道侵蝕而體內充滿了詭道氣機,完全就是因為,他早已經墮落見詭,所以體內才充滿了詭道氣機。
他堅持自己淨化詭道氣機,不管理由多麼冠冕堂皇,在周玄的猜忌下都會變得蒼白無力。
但周玄對他心生戒備時,除非他一層一層、裡裡外外地撥開自己的偽裝,讓周玄看個清清楚楚,才有可能將之接觸。
而實際上就是,一切都被周玄算中了。
因此,這一手棋的確是好棋,只可惜,下一手的時候操作出了問題,以至於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如今,周玄雖然逞著有戊己杏黃旗庇護,能夠無懼器靈這凝固時光的超級底牌,但卻也不敢對其表露出絲毫的小覷之心。
他眯著眼睛,以五土玄氣催谷戊己杏黃旗,旗面登時無風自動了起來,中央玉寶元靈元老的模湖法相,也隨之而浮現在了他的身後。
雖然玉寶元靈元老的法相模湖至極,但器靈連戊己杏黃旗都認得,又怎會不識五方五老法駕?
“五老傳承猶在世間……”望著周玄背後玉寶元靈元老的法相,器靈的臉上浮現出了悲喜交加之色。
在極短的時間裡,他的眼中好似閃過了無數道光輝。
最終,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錯了……唉,只可惜他們都已踏上了詭道途,一切都已經晚了……”
話說到這裡,他的臉色忽然又變得陰沉狠辣,嗤笑道:“什麼晚了?天道早已蜷縮到了世界最深處的深淵裡,詭道才是永恆超脫之妙法!詭道才……”
“閉嘴……閉嘴!”器靈面色再變。
“不要放棄,我們施展了玄元鎖天之法,氣機早已與道宮相連,我們可以用殿內所有人的性命相挾,換取一線生機呀!我們……”
器靈的面色不斷地變幻著,他自言自語,時而瘋狂、時而平靜,像兩道彼此對立的人格共佔一體,最終,較為冷靜的那道人格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獰笑:“我說了,給我……閉嘴!”
這一聲喝罷,他劇烈地喘息了起來,器靈之軀,已然闇然無光,好似來到了湮滅的邊緣。
他看著周玄,臉上的獰笑逐漸歸於平靜。
“再早一萬年遇見你就好了……孩子。”
他平靜地開口。
周玄沉默著,不知道器靈是否還有什麼陰謀,只是握著戊己杏黃旗看著他的表演。
器靈道:“有些東西,礙於主人創造我時所立下的‘規則’無法細說……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道過三宮,可破詭邪’。”
“玄元清宮的‘鑰匙’就在你的眼前,能否掌握就看你的造化了……”
“時間不多了,最多兩個半月,你若未能觸及這乾元上境的真相,就趕緊離開,在‘它’找到你之前,躲得越遠越好……”
“你若觸及了真相,也當破解了詭邪,‘它’便不會存在,也自然不會來找你……”
周玄眯眼聽著,不管信與不信,這些該記住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能漏的。
“如果你沒有說假話的話,不知道方不方便說的再具體一點?比起解密,我更喜歡劇透。”他厚著臉皮問道,臉上神情一本正經,一副求知的模樣——如果忽略他身後愈發凝實的法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