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開始審視冥羅法身,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苦提羅漢和熊貓都被騙了!”
“這法身一點都不簡單,若是毀去,斷然無法輕易重塑——除非,那冥羅還有庫存的息壤!”
“庫存的息壤啊……”周玄眯起了眼睛,一番盤算,眸光逐漸浮現精芒。
“若是我幹掉它這個法身,他再以全新的法身下界……只要還在真仙境界之內,我應該可以斬它,到那時,或許又可以收穫一份息壤……”
周玄盤算了一番,竟發現穩賺不賠。
“既然如此,那就大幹一場吧!”
想到這裡,他便深吸了一口氣,施展九息服氣,將空若山方圓千丈內的駁雜靈氣與死煞晦氣全部聚攏了過來!
在解厄之術的作用下,死煞晦氣像被淨水器一樣不斷淨化,當湧入周玄體內的時,就只剩下了純粹的天地靈氣——
如此彷彿,解厄之術直接推動到了極限,將枯井之內所有的不詳與詭異,都盡數抹滅!
“邪魔宵小來了,熊貓,幫我擋一會兒!”
“好——嘞!”隨著死煞晦氣的全部耗盡,枯井之內,響起了熊貓狂放的笑聲。
……
就在周玄的元神以司空震的模樣來到後山枯井邊時。
周玄的本尊與凌清漪正跟隨著苦蘭禪師往西堂禪房走去……
曲徑通幽,廊腰縵回,朱欄繁複,紫羅鬱生。
未幾,三人行至一處古色古香的禪房前。
“阿彌陀佛,苦般師兄正在禪房內靜養,有什麼想說的,兩位施主不妨就隔著門戶說吧。”
周玄隔著門戶望向禪房之類,只見幽靜地禪房內,一位僧人正盤坐在蒲團之上,手持佛珠,唸誦佛經。
但在道瞳看來,那苦般禪師卻完全是一團附著在了白骨上的腐爛臭肉,那禪房之下,更是堆砌著成片的白骨。
只一眼,周玄便明白了心中所想——虛若禪師,乃是死於這苦般禪師之手,至於殺機,暫時還不明瞭,而周玄看眼下的情況,也知道殺機是查不出來了。
“施主,怎麼還不說話?”苦蘭禪師緩緩地眯起了眼睛。
周玄面帶微笑:“人見到了,話便帶到了。”
苦蘭禪師皺眉:“這位小施主,莫不是在說笑?你大費周章來我淨空寺,就只是為了看我苦般師兄一眼?”
周玄道:“府主要帶的話是:虛若禪師乃夏懿所殺,另外,他要讓我們親眼看看苦般禪師的恢復情況,既然無恙,那我二人自當回去覆命了。”
苦蘭禪師聞言,那一抹隱藏於渾濁眼眸深處的鋒芒,才是消散了一些。
周玄的目光緩緩地移向了苦蘭禪師的手臂上,好奇地問道:“咦?住持,請問你這手是什麼時候傷的?”
苦蘭禪師尚且不悅,聞言,不由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掌。
凌清漪也下意識地看過了一眼。
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苦蘭禪師的右掌上居然佈滿了細密的絲線,彷彿是將手掌拼湊起來的一般,而在他的手臂上,更是有著一道烙印,彷彿被某種滾燙之物給灼傷了一般。
苦蘭禪師似乎想到了不悅之事,冷冷地說道:“禪房燒火時不慎燙傷的,施主很好奇嗎?”
凌清漪自知周玄的話不會空穴來風,便新生一縷警惕。
卻見周玄的眼眸深處浮現出了一抹深邃的光,他淡淡地問道:“住持這火……莫不是在五年前的祭靈山脈之中燒的?”
話音還未落下,苦蘭禪師的步調便猛地一滯。
接著,只見他緩緩側過了臉……
只這麼一個轉身的工夫,便彷彿整座淨空寺的溫度都瞬間下降了許多,欄杆之外,成片的冰霜從山石土木與地板上悄然蔓延過來,就像是有一股不詳的氣息正貼地而來。
冰冷與黑暗,彷彿流光一般映照著苦蘭禪師垂垂老矣的臉,他的身前彷彿出現了一片無邊的深淵,欲要將所有人都吞噬。
“嗬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