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看得頭皮發麻。
這裡是空若山?佛門淨地?大夏仙朝大地上最古來的釋教傳承?
艹了……周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在他心中底氣充足,身為九天銀河之下剛正面的天花板,憑一己之力橫擊星界神祇並將其投影打爆的存在,他真的一點都——好吧,最多有一點慌。
但是。
問題不大。
“慌什麼!大不了祭出‘元屠劍氣’,請所有人吃席!”周玄掃了一眼丹田中靜靜懸浮著的元屠劍氣與阿鼻劍氣,安全感爆棚。
跟隨海覺拾級而上,凌清漪看著下方滿頭大汗的沙彌,幾次想要開口卻都沒有說什麼。
海覺見狀,便解釋道:“兩位施主勿怪,那邊的沙彌乃是小僧的師弟,法號‘海明’。”
“師父說過,生活及修行,而海明師弟的修行之一,便是每日往返本寺與苦海之間,直至將院中水缸補滿。”
“期間只能以肉身往返,不得使用法力減緩負擔。”
“以此磨礪道身,為他日塑造金身果業打下基礎。”
“原來如此,大師真是煞費苦心。”凌清漪恍然,微微頷首。
“原來那海洋,喚作‘苦海’。”周玄道,“佛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莫非就是這片苦海?”
海覺一愣,旋即笑道:“施主說笑了,這片‘苦海’,乃是後人命名的,並非是佛偈之中的那片‘苦海’。”
周玄微微頷首:“我明白了,此海非彼海……又或者說,世間一切海,皆為無涯苦海,唯有渡過,方能超脫。”
海覺笑了笑:“施主梵性了得,難怪不受此山之中的梵性所影響。”
“有嗎?”周玄故作驚訝,摸了摸滿頭秀髮,“可我感覺一路上來,頭都禿了不少,莫非是開悟了佛性,馬上要皈依空門了?”
海覺無奈搖頭:“施主說笑了,梵性與這些煩惱根,哪有什麼聯絡?塵世人海茫茫,有梵性的不在少數,但真正出家卻也不多,不是嗎?”
周玄微笑致意,便不再多說,而是開始好奇地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林間奔走的飛禽走獸身上。
“這些飛禽走獸,體蘊佛光,眸中隱蘊藏智慧之色,平日裡只怕沒有少受佛法薰陶吧?”周玄笑著問道。
海覺面帶微笑,點頭道:“施主連這點都能看出來,委實與我佛有緣……此空若山中五類:鸁鱗毛羽昆,皆嘗佛音,日益心誠,在本寺之外,空若山中,參佛修行,也算是一樁緣法。”
“佛曰普度眾生,貴寺以力渡生靈,令人敬佩。”周玄道。
“阿彌陀佛,施主謬讚了。”海覺忙道。
一路上行,穿越錦翠山林,走過琅琊草色,周玄抬眼望去,只見霧霞繚繞的山腰處,隱約可見影影樓臺,沉沉殿閣。
復行數百階,撥開身前的霧霞,二人定睛看去。
只見層層殿閣、迭迭廊坊,盤臥於松篁檜柏之間,廟宇深處,鐘鼓樓與浮屠塔宛如兩位莊嚴的守衛,巋然面對苦海。
周玄以道童觀之,只見空若山中死煞晦氣縈迴不散,而淨空寺中亦是灰霧潛行,但不知為何,在整個灰霧世界裡,淨空寺裡卻依然有著一片不滅的明霞,那明霞燦如金虹,好似有佛音說法,聲如雷震。
而那明霞,赫然便是整個灰霧最後的一點光亮,像黑夜之中搖曳的燭火,綻放著最後的輝澤。
“空若山……淨空寺,早已成為被死煞晦氣佔領的絕境!但在這絕境之中,居然還有著一道不滅的‘正氣’!”周玄心底大驚,欲以道童細查,卻發現整座淨空寺外都有著一層水幕般的障壁,任他道童如何不凡,都無法窺盡內裡。
“那一道陣壁,想來就是凌清漪所說的釋教結界了……”
“看來想要細查,還得入淨空寺了。”周玄暗道。
陣壁不俗,但跟在海覺的身後,二人如履平地,輕易便穿透陣壁,來到寶剎山門之前。
這山門處立著一個牌坊,牌坊中間處,左右上書曰:淨雲蕩地靈,空海映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