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身阻攔下輕音派十大樂女子的男子氣質出塵,偌大高手風範十足,不急不緩地雙腳著地,輕輕往前踏出兩步。
無任何駭人氣機,無任何震人心魄之力,此人只是如常人一般站立,便令人覺得他為高手無疑。
男子面目和煦,“琴仙子,在下所來,自是為爾等手中的寶物。”
黃衣抱琴女面容微變,很快掩去,聲中泛著嫵媚誘拐內力道:“閣下恐怕找錯了人,那寶貝銀甲我等姐妹已丟下,予那群江湖人了,你若是要那寶貝,趁現在回去爭搶,理應來得及。”
不知來歷的男子撫掌而笑,“不愧是輕音派大名鼎鼎的琴仙子,三言兩語便險些令我中招。
不過琴仙子,你騙得了旁人,可誘不了我。
我本以為一群江湖人至少會廝殺良久,你們輕音派之人亦難免有所傷亡,不成想諸位仙子竟以另一件小銀甲作置換,脫了身。”
“琴仙子,你若是識相,便將那寶物交予我。
爾等十位嬌滴滴的俏娘子,可莫要令我為難吶!”
琴仙子美眸一瞪,“難道是你?!”
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四個字,俊美男子卻明其心意,笑道:
“洪興押鏢送此寶物,行蹤極為隱秘,鮮少人知,之所以有那幫江湖人聞聲而動,確實是因我將此訊息傳至江湖。
沒辦法,江湖中知曉真正鏢物在此的不只有我一人,蒼梧派、精武門等七七八八的門派可不少,我一人可對付不來,只好出此下策。”
琴女冷笑一聲,“好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好叫我姐妹做個明白鬼。”
男子笑了笑,卻沒自報家門。
身後手拎竹簫之人附耳低語道:“師姐,我等適才與那幫人馬戰了幾回合,遇到江湖人又一路疾馳,此人應是料到我等消耗泰半,當下只比強弩之末強上一籌,因此露面……
師姐,若是動手,我等姐妹施展不出樂陣,恐怕不敵此人。”
琴女澹臺紈盯著似不急出手的男子,猶豫半響,一咬牙,自懷中掏出一匣,仍予那男子。
名為酈青的男子攏袖一接,一手開啟匣子,見得其中有件樣式極小的白衣長袍,一尺尚不足。
長袍上篆有玄妙金文,密密麻麻令人咂舌。
酈青拎了拎那件法衣,目光猶疑地望了望澹臺紈。
江湖傳聞寒山觀得了一件厲害寶物,但觀中無人能使得,後有西域門派言說知曉寶物其中玄妙,因此寒山觀明面上委託龍門鏢局,將燙手山芋送至極西之地,以掩人耳目。暗中則委託此小小洪興鏢局押送此物。
江湖上大多數高手皆去尋了龍門鏢局蹤跡,只有寥寥幾家門派因有暗手,知道寒山觀真正的寶物在洪興這邊。
酈青偶然間得知此中辛秘,因此前來搶奪。
不過對於寶物真正為何物,酈青卻並不知曉。
眼前這小小衣裳若果是江湖人夢寐以求之物,那寒山觀何須鬧得如此大陣仗,非要請來鏢局押送?
寒山觀之人被整座江湖盯上,不能輕易下山押鏢西行,但委託一位信得過的高手,懷揣此物往西域獨行而去,可不就妥當了?
澹臺紈似瞧出酈青心中疑惑,“此寶被煉製,與一人皮肉相連,其人身死,身著此寶,重有十數石,須得口訣秘法才能剝離此寶,我門恰有此術,因此這件秋露衣得以成此舉手可握的模樣。
此寶披身,萬法不侵,且鼎沸氣血,殺伐之力可漲數倍,但每用一次,皆需以氣血為引。
此邪物也,多用則氣血虧,甚至會爆體而亡。”
酈青將信將疑,以心眼通術法窺探,知曉澹臺紈所言非虛。
怪不得澹臺紈適才不用此物與自己廝殺,澹臺明白,若是出手,便是不死不休,非要有一方死乾淨才算罷休,澹臺身穿法衣,打不過尚能跑,但餘下姐妹可就遭殃了,她不敢拿自己姐妹性命去賭。
酈青收下此寶,嘟噥道:“此寶雖攻守兼備,但其副作用亦甚大,江湖之中人爭來爭去,只為了這狗屁玩意兒……”
酈青揹負雙手,身形一側於路旁,探出一手,作個請勢,笑眯眯道:“諸位仙子,有緣再見。”
澹臺紈面若冰霜,身後跟著金小娘幾人,一掠遠去。
她說得不假,但卻隱去了秋露衣真正值得各大門派爭奪的辛秘。
秋露衣法袍厲害是厲害,但真正價值甚高的卻是衣服之上篆有的小若蚊蠅的字,其中記載有數種秘法,甚至有江湖人夢寐以求的煉氣術仙法!
待澹臺紈眾人遠去時,十人才撲哧一笑。
之所以澹臺紈會將那法袍轉手,乃是秋露衣上的練氣法門已被他們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