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鴇坐於床沿,手中兩根銀白長針,一團紅線球扯出一根,掛在織針上,
閒來無事,她正手織冬衣呢。
“聽說昨日你被打,所以來瞧瞧。
怎麼樣,沒事罷?”
花鴇瞅著近在咫尺的衛景,緩緩放下遮眼的手巾,笑道:“尚有些腫,明日即好。”
“適才將李家人驅走,並且警告他們說了春風樓與李家再無瓜葛,往後你就是春風樓一家之主,堂堂掌櫃了。
不過李家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若再來人,你等女子莫要與他們爭辯,往衙門去尋周捕頭,或去城西醉白街找我都行。”
風月場合往往是最腌臢之地,往往老鴇充當的角色即狠又厲,與牙人同流合汙,買下家世清白身子乾淨的女子,聽話還好,不聽話便非打即罵,關拆房,餓肚子等手段調教,點點馴服。
而春風樓老鴇卻從未如此,
樓中賣肉的姑娘當下無論如何光鮮亮麗,實則大都有一番難言的苦經歷,被花鴇收下,好歹不愁吃穿。
而樓下斟酒娘更不必多言,一個個或為傍得富商或為權且掙得財產,各有圖謀。
“公子果是在城中開了一家木偶鋪,而且是一家冥店?”
衛景坦然道:“豈能有假。”
“旁人來此春風樓恨不得說盡自己乃天皇貴胄、權臣子侄,公子倒好,恰好反著來。
公子果然非是凡夫俗子呢。”
“……”
情人眼裡出西施,放個屁都是異香撲鼻,
厭人眼中如仇讎,灑盡香露也是臭不可聞吶。
瞧著眼前人,花鴇雙眼迷離,扯過衛景手,沿榻而坐,聲音嬌膩道:“公子今日可無處可逃了。”
花鴇壓倒衛景,正欲有所作為,卻身子一抖,
床榻塌陷。
洞房精魅適時而現,捧腹大笑,不敢過多逗留,躍出廂房。
曖昧氛圍蕩然無存。
衛景站起身,一溜煙推門而出,“既然無事,我先離去。”
我把你當姐姐,你想上我?
這是衛景打心眼的心裡話。
不過也納悶,似乎自己每次來春風樓都要遇些精魅鬼怪?
首次是那纏上郭叔的狐妖,之後屍氣侵體的侯方,此次又是‘鬧’洞房的小精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