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小森的宿舍出來走兩步,就是一個室內的圓形廣場,大集訓的時候,這裡一直是晚上學員們的聚集、活動、交流的區域。{隨}{夢}&nеng][lā}
此時夜深人靜,集訓學員們一部分連夜被總回家,留下來的也大多進入夢鄉。
即便還醒著的人,因為幽冥主場的存在,對屋外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少峰正因為知道這點,罵人的時候可謂肆無忌憚,音量極大,那句草雞變鳳凰更是尖酸刻薄之極。
這一方面因為他之前帶部下來抓人沒成功,被李小森用眼神逼出了房間,非常丟面子,另一方面,還因為目前真有不少人是這麼想的。
雖然沒少峰說的那麼誇張,但認為李小森走了狗屎運撿到古代能力傳承的人,的確不少。
少峰罵完,本以為李小森會被激怒,最好立刻衝上來跟他較量,然後他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李小森放倒、逮住,以洗刷之前行動受阻的恥辱。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李小森沒理他。
不止沒理,甚至好像連他罵人的話都沒聽進去。
李小森此時在心裡琢磨著:“幽冥主場、超過二十個地榜上名次靠前的中階能力者、以及這麼多的高階能力者,這三者任何一個、甚至兩個同時出現,我都還能接受,能理解,但現在三個一起來,這就有點不合理了。”
壓力倒是其次,不合理,這才是李小森見到對面那十一人的強大感受。
少峰見李小森不理人,更氣了,大聲說:“為什麼不吭聲?嚇傻了嗎?還是你以為自己仗著有點狗屎運,把澤西這些廢物打倒了,就也能和我們這些真正的高階打?”
澤西臉色一變,冷冷說道:“少峰,別太囂張了,你只是比我更快一步突破罷了,當初同為地榜中階時,你算什麼東西?除了風鈴,根本沒人在實力和潛力上都勝過我。”
皮球被捆著躺在那裡,暴脾氣依舊不改,掙扎著在地上打了個滾,好像個巨大的毛毛蟲,瞪著藍藍怒吼:“我們拼了命在給你們爭取時間,為什麼不走?告訴我為什麼?”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幽冥主場的效力也是有限的,你們再這麼吵,事情鬧大了可不好。”十一人中,站在最中間的那個身穿背心、迷彩長褲和戰地靴的壯碩少年開口了。
李小森目光微閃,問:“你們很不希望把事情鬧大?”
“呵呵,這是當然,畢竟有損學院對外的團結形象嘛。”壯碩少年笑道,“我是綠皮,這是紫薯。”說著指了指身旁那個一身紫色的漂亮女生,“分院還好,但總院聚集了全世界各地各個文化背景的人,彼此間記住對方文化習俗裡的名字,實在太麻煩了,所以我們更習慣代號。”
李小森點點頭,這點他注意到了,比如藍藍、皮球、竹竿、甚至是風鈴,都不是本名。
叫紫薯的那個女生這時摘下耳機,把那種新時代其實已經很少見的頭戴式耳機掛在脖子上,這女生很漂亮,而且很個性,一身休閒裝而不是裁決部的制服,紫色頭髮紫色美瞳紫色口香糖讓人見一眼就能記住她,想忘記都難,她和藍藍有點類似,但同樣個性,藍藍比較靈動活潑,這紫鼠則一副對周圍的人事不怎麼關心的漠然樣子。
“李小森,對嗎?”紫薯很隨意地開口了,“你是要打一架再跟我們走,還是乖乖地直接跟我們走?”
李小森說:“有什麼區別嗎?”
紫薯聳肩,“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別,反正打一架又不費什麼時間,風鈴這麼強的傢伙我們不也很快就搞定了。”
李小森問:“所以你也覺得,這麼多人來抓我們兄妹來,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紫薯嘆了口氣,說:“是啊,但沒辦法啊,這就是上頭的命令。小天榜和聯合家族,其實才是學院兩派真正要爭取的,但那又不是我們現在能參與的了。我們這些高階的潛修者,距離真正登上小天榜,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李小森搖搖頭,說:“我倒不這麼認為。”
紫薯一怔,然後笑了,但她笑起來也有些冷淡,“怎麼,你覺得自己很瞭解高階能力者的世界?你知道小天榜上的那些傢伙都是些什麼怪物?”
李小森說:“我不是說不贊同你剛才的後半句話,我是說前半句。”
紫薯哦了一聲,問:“怎麼說?”
看得出來,紫薯在眾人中的地位很高,她和李小森似乎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雙方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包括綠皮。
急性子的少峰,還有暴脾氣的皮球,也忍住暫時不吭聲。
李小森看著紫薯,解釋道:“你剛才說,你們這些人因為沒資格參與裁決部爭取小天榜和聯合學院的行動,所以才來魄羅島抓我們兄妹倆?我覺得這不對,首先你們都是潛修者,沒錯吧,你們在白天的戰爭階段都沒來,現在就更沒必要離開各自的修行之地。此為其一。”
紫薯眼神微微一動,叫口香糖的動作頓了頓,她的確本不打算來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對俱樂部的戰爭就沒來,然而戰爭結束後卻被強制命令離開古代遺蹟,並被要求以裁決部總院專員的身份出勤,來魄羅島完成這次的任務。
只聽李小森接著說:“學院兩派爭鬥,我作為外人揣測一番的話,小天榜和聯合學院是雙方爭取的重點,這沒問題,我也認同。但除此之外真就沒別的了嗎?戰爭結束之後,這麼多的事情要安排,如何在分院、以及世俗圈爭取更多的支援,我感覺這也挺重要的。此為其二。”
綠皮聽了卻搖頭。
躺在地上的風鈴開口道:“這倒不是的,李小森,你不知道那位裁決部長的風格,她根本不在意世俗圈的想法,甚至大集訓的召開,她也是反對的。她是那種……只管把實際權力抓在自己手裡,然後隨便他人怎麼說的人。”
紫薯吹了個紫色的泡泡糖,說:“正解。”
李小森摸了摸鼻子,也不覺尷尬,笑道:“原來如此,那第二點是我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