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乾舞陽來了,同來的,還有兩名幼兒。
“方兒,這是你的弟弟妹妹,可愛嗎?”乾舞陽將嬰兒車中的一對孩童給任縹緲看。
任縹緲臉上適宜的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輕輕的伸出手,觸及了兩名嬰兒柔嫩的臉龐,然後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容。
忽然,其中女嬰竟然好似和任縹緲頗為投緣,竟然伸出了手,握住了任縹緲的手指,睜開眼睛看著任縹緲嘿嘿嘿的笑著,讓任縹緲的心中閃過一絲柔軟。
“以後你是老大,可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們”,乾舞陽滿意的看著這一幕說道。
任縹緲點點頭,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笑的讓一旁的彩雲略微心疼。
乾舞陽這次來,還給他帶來一名新的侍女,只有七八歲,怯生生的打量著任縹緲。
“這是秀兒,以後就在你身邊,有什麼日常生活瑣事,就交給她就可以”,乾舞陽對任縹緲說道。
任縹緲看了眼八歲左右的女孩,點點頭。
等乾舞陽等人離去後,任縹緲回到了書房,而那名叫做秀兒的女童,也跟著他走了進去。
“少爺,喝茶”,在書桌前,任縹緲剛坐穩,秀兒便熟練的端來了茶水,手足之間頗為熟悉,看得出來是經過很多訓練。
任縹緲點點頭,心裡卻是感慨,七八歲的孩童,本是應該在父母膝下承歡,卻早早的來到了侯府,成為了下人。
在之後的日子裡,任縹緲瞭解到,秀兒是一名孤兒,在街上流浪,後來是侯府有人看她俊秀,便在大街上買下來的,身世頗為可憐。
在乾舞陽剩下龍鳳胎後的這段日子,或許是乾舞陽將大部分注意集中在了孩子的身上,對於任縹緲的注意也少了很多,讓他難得的享受了一段沒有勾心鬥角的日子。
而唯一不同的,則是湯藥的變化讓任縹緲有些奇怪。
在之後的某一天,任縹緲竟然發現三頓中午時的湯藥,竟然沒有新增那份慢性毒藥,只是一份平常的藥劑,一天三頓的“毒藥”,成了一天兩頓,這是乾舞陽的意思?
為了試探,任縹緲決定“任性”一回。
晚上的藥,他故意嫌苦,打翻了。
在這一瞬間,彩雲的神情微微一愣,然後竟然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似乎對任縹緲少喝了這一頓感到欣慰。
這一切,任縹緲看在了眼中,心中有了答案。
“仁心”,任縹緲看著彩雲離去的身影喃喃有語。
在之後的幾年裡,乾舞陽將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孩子的培養之上,對於任縹緲,往往是一月左右來例行公事一般的探視一次,與其說是探視,倒不如說是檢查。
而任縹緲,也如願以償的表現出了讓乾舞陽滿意的狀態,臉色蒼白,弱不禁風,五歲的孩童,似乎一陣風就會吹倒一般,瘦弱的讓人心疼。
有時候,任縹緲也會倚窗而立,看著漆黑的夜空回憶著前世今生那段歲月,玄境,一個在他記憶中逐漸遠去的名詞,不知自己可否還有機會回到那個熟悉的世界,那個世界中,自己在乎的人不多,一掌之數而已,如今,自己的離去,他們還好嗎?
人生,傷懷秋月的歲月不多,需要的更多的是看向前方。
而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倒是彩雲對他頗為關心。
一來二去的,倒是承擔起了任縹緲童年時期的“啟蒙”老師的角色,教他讀書寫字,講述風土人情,也成了任縹緲為數不多的資訊來源渠道之一。
五歲那年的年節,他第一次參加了家宴,全程他都如同透明人一般,以冷眼旁觀的姿態,看著這家族的龐大。
侯府深似海,人丁更是興旺,任無端是嫡系,分支還有百十人,家宴中百十號人入席而坐。
因為有公主這一層身份在,本位妻室的乾舞陽坐在主位上,而任無端坐在乾舞陽身旁,一名鶴髮老太坐在正中,這是任無端的母親,面帶慈祥笑容的看著乾舞陽。
而在下首位置,有兩人長相和任無端有相似之處落座,不是別人,正是任無端的大哥和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