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日孤城內,一車車的軍用物資,開始從苗疆運入其中,苗疆這次的進攻,與往次不同,非是一撮而就的窮兵贖武,而是採取了穩紮穩打的打法,以竟日孤城為起點,步步為營,點點蠶食。
無論是苗疆,亦或是乾元帝國,貌似都沒有再次出兵的慾望,雙方,就這樣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竟然好似預設了竟日孤城的歸屬,孤城內的侯府,卻是愈發的絕望了。
“伏仔,快給我來一杯你上好的伏茶,我在外邊忙裡忙外都快累死了,你倒是休閒,”一聲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千雪面帶微笑走了進來。
“耶,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勞其筋骨,千雪你這是要成才的節奏啊!”一個帶著趣味的聲音響起,任縹緲羽扇輕搖,坐在茶桌一側,看著桌面上黑白分明的棋局道。
“別以為我聽不出你語氣中的幸災樂禍,”千雪悻悻坐下,一口將茶水飲盡。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心裡總是有些不安,”千雪撓了撓頭,看著任縹緲忽然說道。
任縹緲羽扇頓了頓,看了眼千雪,似乎發現新大陸一般。
“你怎麼這麼看我?”千雪被任縹緲看的有些發毛。
“我在想,是不是真的傻人有傻福,”任縹緲認真的說道。
“你......縹緲,你這張嘴,真的是,”千雪沒好氣。
“我說的是真的,你一個感覺,就能頂的上別人千辛萬苦費盡心血思索出來的,”任縹緲說道。
“嗯?”千雪明顯聽出任縹緲話裡有話。
“怎麼說?”
“如果我是你們,也的確該擔心了,乾元帝國與苗疆,國力,戰力几几開?”任縹緲緩緩坐入搖椅中。
“論國力,我承認苗疆差於乾元,三七開,而論武力,苗疆與乾元六四開!”千雪聽出任縹緲要說正事,坐直了身子。
“武力,可以用智力來彌補,所以這六四開,幾乎可以看成是五五開,那麼,國力領先,戰力相平的乾元帝國為何會在竟日孤城淪陷後平靜如水?”任縹緲看著千雪道。
“我正擔心的也是這一點,從前幾次苗疆進攻乾元來看,每次乾元都是雷厲風行的反擊,可是這一次,足足一月有餘的時間,卻是不動如山,摸不清,看不明,”千雪點點頭,任縹緲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
“以人,寓國,假使你打了別人一耳光,而這人還比你強,而那人卻沒有還手,你會怎麼想?”任縹緲點點頭,說道。
“那人是在醞釀更陰狠的反擊,”千雪想也不想的說道。
“那麼乾元帝國,亦是如此”,任縹緲說道。
“更陰狠的反擊嗎?”千雪喃喃自語,卻是毫無頭緒。
“伏仔,你知道是什麼嗎?”千雪思索不出,將希望寄託在了任縹緲身上。
任縹緲笑了,“吾不是神仙,也不是預言家,自然不知。”
“只是,吾從來不憚以最壞的結果來揣測對方,”任縹緲忽然說道。
“最壞的結局嗎?”千雪看著棋局上黑白分明的兩條長龍,黑子,已然被白子包圍,幾近崩盤。
倏然,任縹緲指尖一動,一枚黑子落於棋局。
直搗龍心!白子,滿盤皆輸!
“嘶!”千雪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猛然一緊!
任縹緲看著千雪的表情,嘴角微微的翹起。
“我好像明白了,不過伏仔,你這樣幫我,你不會覺得愧對乾元嗎?”千雪看著任縹緲認真的說道。
“伏皇,一向以誠待友,朋友,在吾的心中,要比乾元,排的靠前多一點點,”任縹緲說道。
“謝謝你,伏仔”,千雪眼中閃過一絲溫暖。
“伏皇做事,不需要感激,只需要知己者,知音者,何況,吾亦是單純的喜歡這種下棋的感覺,享受著棋局中,勝負難明的刺激!”任縹緲搖搖頭。
“你這句話,要是讓我王叔聽到,只怕會氣暈,別人國力之爭,在你眼中,竟然只是一局棋”,千雪哈哈一笑。
“天下之大,在吾眼中,不過是一局龐然之棋局而已”任縹緲搖搖頭。
“對了,伏仔,你最近要小心些,江中離這人最近一直在王叔那裡上躥下跳,想要對你不利”,千雪似乎想起什麼對任縹緲說道。
“天下間,想對吾不利的,很多,多他一個,只是在吾的勝利上多畫一筆無足輕重的筆畫而已,”任縹緲的語氣中,似乎蘊含著無比的自信,讓人心動神搖。